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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秋仔細指示完，又拿出葉修曾看他戴過的耳機，從上頭摸出了小小的白色薄片貼到葉修耳後，撥了下零碎鬢髮遮掩好。“這是耳機，到時你正常講話，我能聽見。”葉修很想撓撓貼在耳後的耳機薄片，剋制住了，提起之前雪季時蘇沐秋摘草葉瞎編的大籃子，大步踏上了工廠區域通往外頭的石板地。蘇沐秋直直杵在圍籬門邊，活像準備演段十八相送的老戲，不過葉修一次也沒回頭。邱非應蘇沐秋的指示找出了工廠內留下的打掃工具，提了好幾把掃帚耙子這類的揚聲問蘇前輩如何使用、哪些是掃落葉的，蘇沐秋才動了下。他望著葉修的身影消失在石磚道的盡頭，開口說道：“橙橙，記得即時監測他的各項指標跟脈搏。一有不正常情況，由妳這端暗中開啟通話功能，能辦到吧？”好似沒有來源的輕靈女聲應道：‘好的，哥哥。’蘇沐秋應聲，單耳戴上了另一邊耳機，轉身走進了工廠中。…他們降落的地方，最接近的位置只有一座城市，所以葉修認清了方位很放心地溜搭著，並不怕迷路。工廠離城鎮不遠，大約十來分鐘後，他看到了城鎮的邊緣。這座城鎮築有圍牆，目測大概兩三米多高，葉修伸長了手臂只能勉強碰到圍牆頂，圍牆舊的可以，磚石參差不齊，蓋著一層厚重青苔，一副長久無人打理的模樣。這正合了葉修的意，他左右掃了眼找到借力點，後退幾步便小跑著蹬上石塊，踩著凹凸不平的外牆一下子翻過了牆頂，輕鬆落地，也沒拍掉身上灰撲撲的塵土，自自然然地混入了人群間。這城鎮遠比他們從半空中俯瞰時推估的還來得大，葉修讓人群推來擠去，這兒被肘一下那裡被踩一腳的，心想這裡即使沒有千萬長住人口，至少也得有幾百萬。手臂上的終端一震，葉修劃開，耳邊響起蘇沐秋的聲音：‘到了？還不速速回報情況？都啥景象來著？快快快我等著啊！’葉修：“……”這麼著急幹嘛不自己走這趟。衣著能看出一地的文化風格，比如他和蘇沐秋的服飾，都是由軍隊統一配置，但就有不小的差異。葉修四處觀察，頓時感覺辣了眼睛－－此地的穿著風格，跟建築風格一般，是如出一轍的混搭！這頭有個寬袍窄袖的，那頭走來一位西裝革履的，臂彎挽著滿身飄逸砂巾半露肩頭的，彼此還相處的特別和諧，互相問好。葉修驚奇了好一會，想起有人焦急地等他通報情況呢，便裝作抓癢時不時抬手隔著工人服摁幾下終端拍照，一邊縮著肩像個失業不振的普通工人，垂首低聲描述著大致景象。‘混搭？很常見吧！’蘇沐秋那端傳來各種細碎聲響，像是在搬挪大件物品，‘我老家那邊，衣著風格也是差異很大。不過每個模組還是有比較統一的傾向，你認真找找哪種衣服最多人穿。’“……”葉修艱難地掃過了這文化大熔爐似的風格，“我儘量吧。”除了文化之外，葉修特意分辨出人群間的幾種職業，比如提著肉蛋菜的傭人及家庭主婦，服裝褪色發白的工人之類。能開車的無一例外是渾身珠光寶氣的富人，不知他們在人多壅擠的街道里執意開車出行是為了擺顯，還是擔憂那些處於被剝削階級的人會突然抓狂跑來拿石頭砸他們。葉修假裝被人推撞，一下歪倒摔在一輛汽車車窗，裡頭的人怒罵一通，葉修刻意灰頭土臉地操著怪口音道歉，對方果然沒了要他精神賠償的興致。葉修這打扮，這滿臉的泥土，看上去就是連半塊黑麵包的錢都掏不出來。葉修則是趁機一眼掃過汽車內部結構，各種找角度偷拍，察覺這裡的工業技術，似乎比他們猜想的還要好上許多，至少汽車儀表板已經有模有樣了。他額外留意了當地的法治機構，穿著深藍色制服一臉威嚴的‘警察’很好認，他不遠不近地跟到了‘警局’外頭，看著裡頭值勤的警察處裡了幾件上門民眾的疑難雜症，聽了幾耳朵訊息，在被當成奇怪人士逮捕起來前，轉頭走向了市集。市集的人潮，遠比街道更密集可怕，一間間光鮮亮麗的商店櫛比鱗次，葉修瞧準了幾間想進去繞繞，還沒踏上門檻就被門衛攔了下來，鬧了半天才搞清楚，他穿的太下檔次了。“為了避免驚擾店內貴客，遊民不得入內”，門衛說完還抽著鼻子噁心地皺眉。“啊？我哪裡……”葉修不服到一半，低頭看看自己的服裝，上頭陳年黑汙都沒洗乾淨，此外他身上的味道……總之和滿店噴滿香水的客人天差地別，更別提他手裡提著的疑似菜籃子。葉修訕訕，關掉耳機中斷了另一頭蘇沐秋的大爆笑，悄悄隔著櫥窗拍了些照片，便硬著頭皮轉身鑽進人來人往的市集。市集除了各式高檔店面，當然也充滿了貼近平民生活的小攤商，有的講究些拿木板搭了臺子，有些盤腿一坐包袱一鋪開，就成了現成的店面。葉修問了幾個肉攤，起初因為肉都剁成了身分不明的大塊，不敢肯定來自什麼生物，他比劃著描述了下長了鼠尾巴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