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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半晌，周子漾悶悶地道。其實是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出現了幻覺，彷彿看到淋浴噴頭裡冒出來的水也都是血紅的。他使勁甩了甩頭，接下來只匆匆淋了一下，就逃出了浴室。周子漾一出來就迎上樑晉林擔憂的眼神，周子漾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他：“我其實沒什麼事，你去忙自己的就行了。”似乎是為了有點說服力，周子漾猶豫了一下，補充了一句：“我只是今天被嚇了一下，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睡一覺就沒事了。”“能跟我說說嗎？”梁晉林趁周子漾鬆了口，追問道，“宣洩出來也許會更好。”周子漾沉默。梁晉林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不再勉強，“我幫你點了杯熱牛奶，舒緩心情的。”“謝謝。”周子漾坐到沙發上，端著牛奶喝了一口，然後雙捧著杯子慢慢地搓著杯壁發起來呆。這天周子漾先後幾個電話，都是梁晉林代他接的，在周子漾預設的情況下。梁晉林能看得出來，這個時候，周子漾不太想和外界交流，再加上現在打電話過來的，都是問他今天的情況的，梁晉林不太想讓周子漾在今天之內一而再再而地聽到這個話題。之後，乾脆把交給了周子漾的助理。晚飯，周子漾吃的也不太多。睡前，梁晉林依舊給周子漾準備了一杯熱牛奶。這回，周子漾喝下了半杯。套房內有兩張大床，梁晉林給他選擇，“你想睡哪一邊？”周子漾看了看裡邊，又看了看外邊，最後點了靠裡的那張，選完床後，還走到床邊，很認真地拉了拉窗簾，檢驗了兩遍，確認窗簾嚴絲合縫地拉起來了才放心。梁晉林沉默地看著周子漾的動作。周子漾走回來，爬上了自己選的那張床。等把被子都拉好了，周子漾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你也睡這兒啊？”梁晉林看他：“你要把我趕出去啊？那我只能抱著枕頭去睡走廊了。”周子漾動了動嘴，沒再說什麼。這個夜晚，周子漾註定睡的不安穩。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好多年好多年都沒有做過的夢。他夢到一個憔悴的男人站在高高的天台上，張開雙臂，如一隻斷了翅的鳥，從高空重重地跌了下來。“死人啦，有人跳樓了！”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男孩從人群衝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那個男人摔在馬路上鮮血橫濺的可怖模樣。整個人都是麻痺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似乎有熱熱的溼潤感。是濺到的血，還是流下的淚？“a……周康死了，他死了？”“哈——”黑暗，周子漾被噩夢驚醒，猛地坐了起來，呼吸急促，額上冒著虛汗，久久不能平復。周子漾的緊緊地拽著被角，過了好幾分鐘才漸漸地鬆開來，然後他轉頭望向了睡在他旁邊另一張床上的梁晉林，漆黑的房間裡，他看不清梁晉林的臉，只知道梁晉林就在他的旁邊。周子漾掀開被子，慢慢地下了床，憑著感覺，摸黑走到了梁晉林的床邊。他緩緩地蹲了下來，聽到了梁晉林的呼吸聲，準確地找到了位置，撐著俯下身去……這個時候梁晉林猛然醒了過來，“n……”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氣聲，就感覺到嘴唇被柔軟觸碰了一下。周子漾撐著的一僵，他在他親下去的一瞬間似乎聽到梁晉林發出聲響了……所以是醒了嗎？他像是在欺騙自己，又像是在提醒他，不斷地低語喃喃：“你沒醒，你睡著了……”梁晉林頓了頓，保持了一動不動的姿勢，卻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剛剛的那個觸感，如果他沒弄錯的話……想到這兒，他的心裡有些驚訝。周子漾卻像並不滿足似的，下一刻直接拉了拉被子鑽進了梁晉林的被窩，還自己找了個位置，就是下午坐車的時候，靠在梁晉林胸前的那個位置，將腦袋擱了上去。做完這一切，周子漾閉上了眼睛。下一秒鐘，梁晉林徐徐睜開了眼，動了一下，只感覺身上週子漾的身體僵了一下。梁晉林的心裡頓時泛滿心疼，直接翻過身將周子漾整個人摟在了懷裡。周子漾的身體更加僵硬了。“沒事兒，我睡著了。”梁晉林低聲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周子漾無處安放的，試探地觸碰到了梁晉林的衣角，然後得寸進尺地挪到了腰上，見梁晉林沒有反對，他才使了力環住。梁晉林的懷抱讓他安心，因為那是他最最最喜歡的人，世界上唯一喜歡的一個人。就算，就算過了今晚以後都不會再有懷抱也不會再有他的溫暖，他也不管了。在梁晉林的懷抱，周子漾睡得安穩了許多。倒是梁晉林怕周子漾再次醒來，撐著很遲才睡著。其實前半夜他想自己只淺眠一下關注著周子漾的，沒想到因為最近太累睡眠不足，一不小心睡沉了，到周子漾走到他床邊的時候才感覺到。在不知道幾點鐘的時候，梁晉林被床上的小動靜吵醒，房間裡還是暗的，窗外似乎也沒有亮光透進來，但懷裡空了。梁晉林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小動靜就是周子漾弄出來的。周子漾從梁晉林懷裡掙了出來，然後爬回了自己的那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