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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乖巧得很,沒去打擾大人物開會,領著曹立在街上瞎逛,還差遣曹立路見不平、見義勇為三次,抓了三個小毛賊扭送官府。他估算著范仲淹該談完事情了,才麻溜地讓人去通秉。范仲淹聽說王雱來了,馬上讓人帶進落腳處,先問他吃過了沒,知道他吃過了才讓他彈一曲。范仲淹說什麼都是王雱正兒八經的琴技啟蒙老師,王雱沒敢皮,規規矩矩地彈了一曲入門級別的曲子。范仲淹目露讚賞,誇道:“很不錯,看來回去後練得很勤快。”琴技和書法一樣,有天賦是前提,可具體能把天賦發揮到什麼程度還得看你花了多少功夫在上面。王安石和樓先生都是那種“你做得好我也不誇你”的臭脾氣,弄得王雱特別喜歡聽范仲淹這種肯定的誇讚,感覺心裡美滋滋,因而更加認真地聽范仲淹的指點。范仲淹在明州留幾天,王雱就留幾天,到范仲淹要回去那天王雱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真想天天聽大佬誇啊!明州知州與范仲淹交情不錯,待范仲淹送走王雱後免不了與范仲淹談起這王家父子。見識了范仲淹對王雱的喜愛,明州知州對王雱也是一通誇讚。只不過談到王安石時,明州知州就有了別的看法:“這介甫啊,膽子有點大。去年開始,他就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把縣糧倉的存糧放了出去,說是借貸給百姓收些利息。”范仲淹道:“這想法挺好的。”作為慶曆新政的主持者,范仲淹知道朝廷財政的困難:養官需要大筆大筆的錢,養兵需要大筆大筆的錢,搞建設需要大筆大筆的錢,還有朝廷要給遼國歲幣、要給西夏“賞賜”!算一算吧,光是朝廷科舉,每輪都要錄取幾百甚至過千人,只要他們考上了,就是國家公務員,得發俸祿,得給福利!再加上關係戶、基層胥吏、軍隊自上而下的一大批武官——這些人每一年都得花一大筆錢養著!能想些新辦法生財,范仲淹覺得很不錯。聽范仲淹贊同王安石的做法,明州知州也不再多說。江浙一帶土地肥沃,這麼折騰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自己多盯著看就好。年輕人嘛,初生牛犢不怕虎,讓他們多嘗試嘗試去。范仲淹回了杭州,帶回的還有王安石在鄞縣的種種舉措。這些事以前他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曉具體的施行方案,現在可以好好琢磨琢磨!……另一邊,王雱寫給司馬琰的信也到了開封。因為回臨川過年,很多時候都在路上,所以他們通訊不太方便。王雱攢了許多事想寫給司馬琰樂樂,所以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堆,什麼忽悠熊孩子炸茅坑啦,什麼用五子棋征服他大伯啦,還特別寫了大伯家倆姐姐,臭屁地誇元娘人溫柔,針線活還好,分別前給他送了個小荷包,現在他揣在身邊用來裝銅板了。司馬琰收到信,先是正兒八經地回了段“論炸茅坑的危害”,勸說王雱別再幹這樣的事等等。隨後才把過年期間攢的信拿出來疊在一起準備讓司馬光一併寄出去。她把信封好,重新拿起王雱的信看了看,想了想,拆開信把其中一些拿了出來,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裡。相比說起什麼都興致勃勃的王雱,她寫的信實在太無趣了。司馬琰心裡悶悶的,把剔除了一半的信再一次封口,去看張氏做針線活。張氏見她在旁目不轉睛地看著,笑著問:“怎麼?想學嗎?”司馬琰一頓,悶悶地說:“想做荷包。”做荷包有什麼難的,看王雱在信裡花百來字大誇特誇他那小荷包。她自己也能做,想做什麼花樣就做什麼花樣!這年頭女孩子都得學會針線,自己的一些貼身東西、未來家裡人的貼身東西,總不好叫別人幫忙做。張氏聽司馬琰有興趣學,立刻手把手地教她穿針引線。司馬琰前世是做實驗的好手,別的不說,操作精確度那是一等一的好,穿針引線對她而言再簡單不過,普通的針法張氏教一遍她就能用得規規整整。張氏喜出望外,夜裡免不了和司馬光說起這事兒:“我們阿琰可真有天分。”司馬光道:“又不去人家繡房做事,沒必要花太多心思。”換了平時,司馬光肯定挺高興,覺得女兒認字讀書強,種花種草強,針線女紅也強。可王雱那厚厚一沓信,司馬光也是看過的,聽張氏說女兒想學做荷包,司馬光一下子想到了王雱誇他堂姐給他做的那荷包。司馬光心裡憋悶得緊,有些懷疑王雱是不是故意這麼誇的,好暗示他女兒也去學!有個女兒可真不踏實!反正司馬光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總覺得周圍那些個混賬小子都可能在打他女兒主意。他女兒這麼聰明又這麼可愛,萬一被那些個小混賬給騙走了可怎麼辦?一干混賬小子裡頭,嫌疑最大的就是這見天兒給他女兒寫信,信還寫得賊長賊詳細的王小雱!這小子還在信封的封口上寫什麼“司馬叔父你人這麼好肯定不會偷看的對不對”。不看才怪,不看誰知道你會寫什麼玩意?!看看這次寫的吧,都什麼東西?!別的不說,最前面那一段這王家小子居然寫“我趴在矮牆上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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