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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聲音尤其大。但是周圍人看他的眼神變了，更覺得他是蠢了。“這位插隊同學還挺有勇氣，他是我們學校的嗎？不知道高三的事情嗎？”“我……其實還挺想看陳漾道不道歉的……我說的夠小聲吧？”“這下戲更好看了。”“……”陳漾重複了他最後兩個字，“道歉？”樂芽都有點吃驚，轉頭看他。錢子友沒想到這人還挺弱，居然就這麼妥協了，心裡舒服了一點，“你潑我一身的湯水，你知道我這一套好幾百，快上千了，你得賠。”他今天沒穿校服，因為校服還沒到。梁千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人也太不要臉了，而且一套衣服加起來才幾百塊就吹個不停了，他還以為多少呢。自己之前插隊、想打人一點都不反省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現在還有這樣的人。錢子友看陳漾沒說話，洋洋得意，又繼續說：“還有，你還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這個我看看賠多少，就一千好了！”食堂裡一片寂靜，都被這裡的發展吸引了。陳漾挑了挑眉，“完了？”錢子友愣了下，然後說：“說完了，你看著辦，趕緊的，先和我道歉，然後再賠償我！”陳漾懶洋洋地站在他對面。下巴的線條硬朗，面無表情的時候顯得整個人都和別人隔離開，自帶一種冷淡。至於對面人的長篇大論，他就沒記。樂芽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揪著一張臉，小聲說：“你不要聽他說，他就是訛你。”陳漾當然知道。他對樂芽點頭，隨後看向錢子友，抬了抬下巴，說：“既然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了。”錢子友壓根就沒想到他還有話，心想他會說什麼，用施捨的語氣道：“你說吧。”陳漾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錢子友被看得後背發涼。沒等太久，陳漾唇角勾起，隨手就抄過一個看戲同學的餐盤，就要再次砸過去。見狀，錢子友下意識地抱住頭縮著。周圍同學們的呼吸都停了。一旁的樂芽看到陳漾的動作，連忙攔住他，握住他的手腕，急切道：“不要。”這一次可以，兩次就是故意的，到時候被告訴老師，肯定會被添油加醋的，一旦鬧大肯定必須要給出結果。她不想陳漾因為這個事被處分。樂芽央求道：“別扔好不好？”她聲音軟軟的，求到了人心裡。囂張的戾氣縈繞在周身，離得近的梁千都能清楚地感覺到陳漾的怒氣幾乎要噴薄而出。陳漾低頭，看到樂芽仰著頭，溼漉漉的眼睛盯著自己，裡面還有自己的倒影。求人的聲音都讓人這麼喜歡。陳漾深吸一口氣，收了收。隨後將餐盤重新放回那位已經看呆的同學手上，裡面的東西倒是沒撒下來。修長的手指從銀色的餐盤上離開，重新落回身邊，然後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圍觀群眾：“……”還挺講究。但是怎麼就突然不砸了呢？錢子友久久沒有感覺到餐盤砸在自己身上，鬆開手偷偷看了一眼，然後看陳漾依舊站在那，就準備嘲諷。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了，提醒他：“同學，你自己插隊，沒理在先，還想打人，你別丟人現眼了！”他們都看不下去了。錢子友想反駁自己怎麼就丟人現眼了，但是看到周圍人的眼神，只覺得如坐針氈。這種視線的指責比語言更讓人難堪。錢子友也不想要什麼賠償了，就想著離開，樂芽鼓起勇氣，揚高了聲音，特地讓所有人都聽見：“你下次不要這麼沒素質地插隊了。”梁千噗嗤一聲笑出來，和趙明日搭在一起。他鼓掌道：“這做得好。”陳漾也詫異地看著樂芽，見她耳朵都變紅了，就知道她肯定是心裡糾結得不行。樂芽又轉回這邊，乖巧道：“謝謝。”陳漾嗯了聲。樂芽覺得他這次高冷得厲害。一直站在她身後的謝輕語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還好陳漾來得夠及時，不過這行為，會不會被告訴老師啊？”樂芽想了想，“到時候我可以去解釋。”陳漾放輕了語氣，“不用。”“就是就是。”梁千也湊過來說：“不用的，老師不知道多喜歡咱們漾哥了，不用擔心。”而且這事壓根就事出有因。陳漾看著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摸了摸她頭，頭髮挺軟的，手感不錯，有點上癮。樂芽準備躲開的，但是一想到陳漾才剛救了她們，她就……讓他摸一下好了。等陳漾收回手後，她才糯糯道：“我去把這邊掃一下，這裡現在太亂了。”總歸是自己惹出來的，沒必要打擾別人。這個視窗這裡這樣，都沒人敢過來打菜了。正說著，食堂阿姨就拿著掃把出來了。樂芽迎上去。沒想到食堂阿姨對她擺擺手，然後徑直去追離開的錢子友，大叫道：“那位被湯淋了的同學，別急著走！”錢子友停下來，皺眉道：“什麼事？”食堂阿姨一把將掃把塞進他手裡，咧嘴笑，“不好意思，你得把地上打掃一下。”錢子友真的氣從中來。食堂阿姨又說：“不然我就去告訴你班主任。”錢子友咬牙切齒：“……我掃。”他才剛剛來這個學校，還不能得罪班主任，要是以後被穿小鞋就糟糕了。還在食堂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