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秩序」的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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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黃昏古獸之外的陣營，想要贏得這場戰爭，其實也並不難。

只不過宇宙浩瀚，如今尚未有人站出來，作為領袖，率領諸多文明對抗「貪饕」的奧博洛斯和那些黃昏古獸罷了。

若有人站出來，當這個領袖，團結所有文明的力量，怕是「秩序」的太一也會為之側目。

背後有了這麼一尊星神作為靠山，再加上戰爭末尾升維的「存護」，想要驅逐「貪饕」與黃昏古獸，似乎也不是無法完成之事。

至於「輪迴」與「均衡」、「記憶」等星神嘛...

很遺憾，戰爭並不是與祂們命途有交錯的事情。

而「秩序」的太一嘛...

「擾亂世間者不得存留，貪婪者無應苟活;狡詐多變之混沌，是之為宇宙穢塵廢埃也。」

「天外合唱班」，自認世界的本源誕自「秩序」太一之綸音。

當祂開口宣言，事物便誕生;蒙受各自唯一的記號，萬物得以維持「存在」不受侵蝕。

其後，離散的音節首尾相連，重重段落結成韻律，譜寫興起後又湮滅的帝國、城邦、文明，最終織作時間的交響。

在星神尚未隕落的時代，常有清靈祥兆自深空響起--那是宏偉奇觀於遠方落成時，彼處信眾歡呼頌唱之佳音。

他處信眾則聞聲互動感應，捕獲樂理，反哺文明，秉受擢升，獻唱新的讚歌。

渺渺迴響於是激盪寰宇，太一庇護遍及字宙，星間災禍皆被鉗制，萬事萬物歸於一統，共存共榮，永在「秩序」之中。

而「天外合唱班」，之歡頌，即是祂自己的聲音。

自黃昏戰爭以降，天穹空虛，大地混沌。

撕裂虛空，思緒之光照入物質世界。

然而，凡人無從體認實在的幻覺。

為教天地萬物歸於可知，「秩序」之太一降生。

祂為萬物定調，稱時空為譜線，立十二等程之律制。

實在與想象得以區別，事就這樣成了。

萬物既已有實，有虛。這是頭一日。

祂賜了世間一切眾人「真實」，眾生遂向太一呼告，有大偉力的星神，壯哉。

我等蒙神恩賜，曉得自己生而為人，曉得人有生死，有始終，卻不曉得人世如何執行。

是故，祂採星雲作成羽撥，造了有寬白鍵和窄黑鍵的大琴。

祂擊打寬白鍵，太陽便升起，擊打窄黑鍵，月亮便升起。

如此輪轉三十日又一日，以三個輪轉為休止，依照律制復又敲擊四個等程。

宇宙自此知曉晝夜四季年歲，事就這樣成了。

這是第二日。

祂賜了世間一切眾人「曆法」，眾生復向太一呼告，有大偉力的星神，壯哉。

我等蒙神恩賜，曉得萬物執行之理，曉得天有晝夜，有四季，卻不曉得如何指認彼此。

是故，祂擷星流製成筆尖，擬了發音和計數的符號。

祂起筆，世人便見著實在的輪廓，祂收筆，世人便覺著思想的虛像。

表裡互為聯結，無限的意義從有限的元素中誕生。

萬物自此蒙受各自的記號，事就這樣成了。

這是第三日。

祂賜了世間一切眾人「語言」，眾生復向太一呼告，有大偉力的星神，壯哉。

我等蒙神恩賜，曉得用舌頭闡發思想，曉得語言有形狀，有意涵，卻不曉得如何區別其損益。

是故，祂使星塵流離匯成河流，指認那善與義的在上游那惡與不義的在下游。

祂又在中間築堤，使汙物與泥沙免於倒灌。

世人自此得以知曉善惡與利害，事就這樣成了。

這是第四日。

祂賜了世間一切眾人「價值」，眾生復向太一呼告，有大偉力的星神，壯哉。

我等蒙神恩賜，曉得用眼睛明辨是非，曉得事有曲直，有清濁，卻不曉得如何應對之。

是故，祂拾星環陳明法度，在人群眼前同他們立了行事的典章。

萬民之生命與自由乃是眾價值中最昂貴的，凡侵犯者當依律例蒙虧;萬民之尊嚴與產業乃是與其最相配的，凡伸張者當依律例領賞。

這律例是絕不容世人爭論的，凡有血肉者當永誌不忘，

事就這樣成了。這是第五日。

祂賜了世間一切眾人「規則」，眾生復向太一呼告，有大偉力的星神，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