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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世間你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你也沒了之前的那種前路茫茫,你現在的煩惱不是理不清這江湖上的一團亂麻麼。”晏瑕道:“是旁觀者清麼,我自己都沒法發現你說的這些。”沈喻道:“自己有時候是會被迷住眼睛的,咦,那邊的來人你們之前談過的浮屠門人。”晏瑕看向那邊,他終於看清那人正臉,生的俊美,長髮垂落在腰間,十分隨意的束起,額間一點硃砂紅的耀眼,那人在與村民言談,感覺有人看他他抬頭望去,溫和的衝晏瑕笑了笑,笑意似乎帶來了春日希望的萌動。郗真回到了房裡,見鍾離煦還未醒,他看著這張臉,眼角淚痣灼灼,郗真想起那年初見,鍾離煦秉節持重,與周圍同齡人格格不入,之後步步行動也能看出來他心思縝密,只是他只是聽著外人的言論就下意識的將定為盟主之子,想來也是可笑,他一頭熱說自己知道鍾離煦的身份,鍾離煦當時表情並不對勁,可惜他竟然沒看出來,之後縹緲觀再相遇他失口說出鍾離煦就是程茗奕時,郗真想起來鍾離煦說的“原來真是上天註定的”這句話竟是這般機緣巧合,鍾離煦遠恐怕早就想偽裝成程茗奕。他其實可以懷疑晏瑕,畢竟程茗奕與他是多年好友,而他也沒聽過名為鍾離煦的皇族,可猜疑的裂痕越來越大,他想起了文柝,小煦的師傅,他也曾問過師傅那位送他去縹緲觀的人是誰,師傅只是一臉不知道跟他說:“那是我師弟,當年他武功要比我高的多,可是他武功大成下山後就再也沒聽過他的訊息,原本我以為他能名揚天下,誰料他離開師門後訊息如石沉大海,再也打聽不到了,沒想到他難得回來一次竟然將你交給了我。”當時的郗真只覺得此人厲害,難怪老盟主會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他,可如今再想想,不合理的地方未免太多,文柝是邪教入侵之前就下了山,下山之後再無蹤影,再出現就是陪在一少年身旁,連當年邪教入侵的事都沒再出現,而老盟主根本不可能和文柝交為好友,當年老盟主的至交為匡合,匡合據說是位俠肝義膽的人物,在郗真師傅和郗真的眼裡文柝乖僻邪謬卻又珍惜良才,和老盟主身邊之人無一絲相似。郗真曾經見過老盟主,見面次數不多,每一次見面都是鍾離煦帶他去見,他敬佩老盟主,應該說江湖上大部分年輕人都敬佩他,畢竟他曾以一己之力將鷓昀宮和離別宮的門人斬殺大半,生生將他們逼退十二城,在郗真眼裡,他高風亮節,砥礪廉隅。但每次鍾離煦帶他去見老盟主時他們父子間感情並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冷淡,鍾離煦冷冷的回答著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老盟主再給些意見,之後鍾離煦就回到書房之中,繼續看那些江湖世事,郗真看著他們這般冷淡,有時就有些不知所措,那時鐘離煦道:“我與我父親關係不好是我和我父親的私事,與你無關,他在武學造詣非凡,你可以去好好請教他,不用在意我。”郗真在那時雖不知這兩父子究竟如何仇怨,但兩者從不說對方一句不是就讓郗真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郗真想:等你醒來,我該怎麼辦。孤月,霜夜。“你在看什麼?”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問他旁邊看著戈壁同歲的少年,少年聽到說:“你知道這以前是什麼樣的麼。”少女有些睏倦,或許是有些冷,她打著哈欠,凝成了水霧:“不就是戈壁麼。”少年眼睛帶著悲意:“這原先連綿著十萬大山。”少女聽後生生止住了哈欠,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她說:“我長這麼大就沒聽哪個長輩說過這以前還有山,那你說說,叫什麼?”少年看著土地,土地上只有尖銳的石塊,他望著這大地發呆:“招搖山。”少女驚住了:“這隻有一個邪派叫招搖宗,哪有什麼招搖山,你要是認真的就是腦子生病了,生病的話去找浮屠中人,正好有位師傅來這了,給你治治病。”少女說完就走了,留下少年一人,孤月的光輝照著無盡的大地,少年的影子又細又長,煢煢孑立,孤身一人,他表情帶著悲意,口中喃喃:“霖兒,我回來了。”晏瑕看著面前那人,那人笑得溫和,讓人不自覺的信任他,晏瑕上前去:“在下嘉洵,是世間一散客,我觀兄臺氣質斐然,不知兄臺是否來自浮屠。”那人嘴角一直帶有笑意,道:“在下浮屠弟子宮寰,四處遊歷,恰逢至此,此地風霜尖銳,看起來不像是能蘊出公子這般鍾靈毓秀的人物,公子也是到此遊歷。”宮寰一說完“鍾靈毓秀”這四字時,沈喻就噗呲一聲不厚道的笑了,畢竟經歷沙漠的考驗,只有郗真還看起來挺好,鍾離煦也還可以,晏瑕和雲綃直接曬成了黑臉,沒個幾個月是恢復不了的,此時這麼詞不達意,一下子戳中沈喻的笑點。晏瑕耳邊飄過沈喻的笑聲,默默的問:“不知公子如何看出我‘鍾靈毓秀’的。”晏瑕著重加深了那四個字。宮寰回道:“皮相有時只呈一面,皮相下才藏有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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