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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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怡公主此時是什麼神情，沈珺之自然是不知曉的，畢竟在江語棠開口的那一刻，她便已經被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十分好奇地看了過去。

瞧見她這樣的目光，江語棠就知道今日她若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必然是不願意鬆口了，是以此時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這兒說話到底是不好，咱們進去再說吧。”她道。

這下沈珺之並沒有繼續阻攔，而是略帶些威脅地看了靜怡公主一眼，似乎是在提醒對方莫要耍花招。

靜怡公主此時也顧不上與她計較了，懷著略有些沉重的心情，跟隨江語棠一起進去。

說話之間，晚濃已經備好了茶水，也準備好了點心，生怕因為自己的招待不周，再引起這兩位公主的不滿。

但誰也沒有心情去品茗或是吃點心，沈珺之進來之後往那兒一坐，便是問道：“你說你知道是誰計劃的此事，那到底是誰？”

江語棠給她遞了杯茶，面上的神情也稍微有些複雜，“是五殿下。”

“五皇兄？！”沈珺之明顯是難以置信，“五皇兄與四皇兄一向關係不錯，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是不是你們弄

錯了？又或者說，是有人嫁禍？”

說這話時，沈珺之其實自始至終，也沒有朝著靜怡公主那兒瞧過一眼，但因為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二人便因為這件事情狠狠地鬧了一番，此時就算沒有提到自己，靜怡公主也覺得沈珺之話裡有話。

再加上以上江語棠的身份，其實並不適合開這個口，只能委婉措辭，反倒是讓靜怡公主先說了解釋。

“高家謀反，父皇之所以留下鎮北將軍與皇后娘娘，就是為了北境的安危，以及掩蓋這一部分事實。但九皇子身為嫡子，更參與到了高家的謀反之中，所以必死無疑。”

說到這兒，靜怡公主便是微微一頓，似是連她自己也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她從小就在皇宮之中長大，與九皇子就算沒什麼姐弟之情，卻也實打實的有血緣關係。

眼下九皇子被追殺，她心中自然是十分複雜。

但雖說同為公主，不在皇宮裡長大的沈珺之，則沒有那麼多的多愁善感，而是單純地疑惑。

“什麼叫他也參與到了謀反之中？我記得他即便性子囂張跋扈了一些，卻也沒什麼本事，哪裡就能參與謀反了？”沈珺之

問。

而靜怡公主聽了這話，眼中卻浮現了幾分無奈與悲涼，“高家做了這麼多，為的都是讓九皇子登上皇位，父皇怎麼可能還能容下他？何只要他在一日，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父皇定是要覺得心中膈應。若是如此，倒不如早早了結，不留後患。”

沈珺之並不是個蠢笨之人，此時靜怡公主已經提醒倒了這裡，她也明白過來。

本還想問，若是不想讓他嫡出的身份影響到自己，為何不廢了皇后？

可想想皇帝對高家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就足以表明他的態度——他希望高家慢慢淡出權力場，想讓這個皇后名存實亡，那麼九皇子，必定不能繼續活著。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似乎沒一個人，都因為此事而心情沉重。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卻還是靜怡公主先行打破，將自己沒有說完的解釋繼續說完。

“要讓父皇親手判決自己的兒子，他大概是於心不忍的，所以這件事情，就只能讓五皇兄去辦。因為只有九皇弟死了，五皇兄才能順理成章。可為了權力殺死自己弟弟的罪名，五皇兄同樣不想擔負，他只能讓九皇弟自尋死

路，才能夠用一個合適的理由，去處決九皇弟。”

靜怡公主這一番話，其實都是江語棠心中的猜想。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靜怡公主口中的那句“於心不忍”。

皇帝並沒有於心不忍，在前朝的權力場上廝殺，力壓自己的兄弟，坐到這個皇位上，便足以證明他的心狠手辣以及果決。

他只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覺得不自己去處決，便不必擔負這份心理上的罪責，而秦禮，則是與他一樣的“虛偽”。

話說到此處，其實一切都能夠解釋清楚了，沈珺之也知道，自己這是錯怪了靜怡公主。

但比起愧疚，她心裡更多的卻是寒心。

“就為了不擔負這份莫須有的罪名，為自己的狠辣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便要搭上四皇兄與棠兒的性命，我也實在是難以理解。”

沈珺之這麼說著，靜怡公主也是深有感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