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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去公安局赴任,算你運氣好。”池敬淵冷漠的說道。
果然,對方臉一僵,假意咳嗽一聲,“我可是正經天師……”
池敬淵:“我也是正經警察。”
對方:“……”
“小夥子,我好意提醒你,你身上有邪氣環繞,最好去找個廟子拜一拜。”說完,中年男人便徑直離開。
若是往常,池敬淵是不會信的,但經歷了這一連串事情,他摸了摸下巴,去找個廟子拜拜也好。
池敬淵是吃過晚飯後,回的戚意棠那裡,月光下,他遠遠看見有個人影佇立在一株柳樹下。
走近了,他才認清,那人是戚意棠。
戚意棠撐著一把竹骨傘,傘面有山水作畫,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瀟灑靈動,最妙的是上面畫了一條小紅魚,給整幅畫增添了一抹亮色。
他穿著一件茶白色作底的唐裝,長長的烏髮在月色下泛著光澤,中間用墨綠色的緞帶綁著,髮尾隨風飛揚。
其靜若何,松生空谷。
池敬淵快步走上前去,“二叔。”
“嗯。”戚意棠輕聲應道,撐傘的手從衣袖中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無名指上那一點紅,有些晃眼。
“二叔是在等人?”池敬淵不知道他大晚上在這兒站著做什麼,又沒什麼話題可說,便順嘴問道。
戚意棠的視線輕輕淺淺從他臉上掃過,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等你。”
池敬淵怔了怔,等他做什麼?
“二叔有事和我交代?”
戚意棠搖搖頭,往裡面走去,小徑旁的海棠花被風吹起,他走在花海中,像一幅渾然天成的畫。
池敬淵晃了神,快步跟上去時,他似乎看見戚意棠傘上的小紅魚動了?
“二叔……這魚……”池敬淵剛一開口就後悔了,他與戚意棠關係並不深厚,這種話其實並不好問出口。
“嗯?”
“畫得真好。”池敬淵硬生生接了一句。
戚意棠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恍若馮虛御風的仙人,直把人看痴了去。
“我畫的。”戚意棠眉眼含笑的看著他。
池敬淵被他這麼看著,面上竟有幾分熱意,“真厲害。”
戚意棠將池敬淵送回房間,站在門口和他說話:“給你的項鍊怎麼沒有戴?”
池敬淵摸了摸脖子,的確空空如也,“忘了。”
“下次記得,隨身攜帶。”戚意棠臉上雖未露出嚴肅的表情,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嗯。”池敬淵點頭應下。
戚意棠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正在池敬淵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要關門的時候,戚意棠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腕,“有點涼,一會兒我讓陳宣給你多送床被子過來。”
池敬淵被他猝不及防的碰了一下,弄得有點發懵,可聽他後面的話又覺得自己誤會了戚意棠的好心。
“好,謝謝。”
“不客氣,晚安。”戚意棠輕聲說道,轉身消失在池敬淵的視線中。
那微涼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手腕上,池敬淵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掩蓋過方才那一下觸碰。
走過拐角處,戚意棠臉上的笑意褪去,面如寒霜,渾身散發出的寒意,幾乎要將整個空間撕裂。
“請主上處罰。”陳宣憑空出現在戚意棠面前,單膝下跪。
“我讓你跟著他,你還是讓他出事了。”戚意棠的指尖纏繞著一縷黑色的煙,那是他剛才從池敬淵手腕上帶走的,陰煞之氣,他青白的指尖一捻,那黑煙便消散在了空氣中。
陳宣低著頭,一副任憑戚意棠責罰的模樣。
“你跟隨我的時間最久,該如何處罰,你心裡清楚。”戚意棠聲音冷冽,宛如一把寒劍出鞘。
“是。”
戚意棠看著陳宣匍匐在地的背脊,目色清寒,“沒有下次。”
“是。”
陳宣在地上跪了許久,直到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才站起身來。
柳明珠抱臂倚靠在牆面上,“你明知道那是他的心肝兒,你還非得去戳一下,這下嚐到厲害了吧?”
陳宣繃著臉不出聲,柳明珠沒有骨頭似的走過來將手腕搭在他的肩頭,“我們和那位是不一樣的,我們化成煙,二爺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那位要是掉根頭髮,都是在往他的心上插刀子。”
陳宣悶悶的說:“我只是,有些替主上有些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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