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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效坤慢慢的站了起來:&ldo;你知道他和金玉郎的關係吧?&rdo;

傲雪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

金效坤又道:&ldo;他終究還是不肯放過我。&rdo;

&ldo;你說他讓施先生殺你?&rdo;

&ldo;你不信嗎?&rdo;

傲雪哆嗦得又說不出話了,心裡只覺得不可能,施新月不是那樣的人。他認識金玉郎不假,可他並不鞍前馬後的圍著金玉郎轉,他和金玉郎就只是&ldo;認識&rdo;而已,這麼疏淡的關係,怎麼能讓他為了金玉郎來殺人?心裡轉著一千一萬個不可能,她一時間竟不知從哪一句說起,最後就只哭出了一句:&ldo;施先生救過我的命,他是好人啊。&rdo;

說完這話,她淚眼朦朧的望向金效坤,心中隨即一驚。金效坤直勾勾的注視著她,黑壓壓的兩道濃眉下,他那輪廓分明的兩隻大眼睛凹陷在了陰影裡。她說不出他的眼神究竟是冷酷還是瘋狂,總之是生平第一次怕了他,怕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這時,他開了口:&ldo;二姑娘,北京城我是不能再住下去了,趁著金玉郎還沒有找上門來,我打算帶你離開這裡,到果剛毅那裡去避一避風頭。&rdo;

傲雪顫巍巍的&ldo;啊&rdo;了一聲,哪裡還有主意?而金效坤一步一頓的挪到了靠牆的立櫃前,開啟櫃門從裡面取出了一支新手杖。拄著手杖走到傲雪面前,他的語氣恢復了往昔的和善:&ldo;二姑娘,勞駕你給我倒一盆熱水,我這樣子太狼狽了,一會兒得洗一洗,換身衣服。&rdo;

傲雪後退了一步,帶著哭腔答應了一聲。而金效坤轉身走回到屍體旁邊,垂頭又審視了片刻,隨即放開手杖,隨手抓過了椅背上搭著的一件外衣。

彎腰用外衣包裹了施新月那面目全非的腦袋,然後他抓住施新月的雙臂,開始把人往門外拽。其實沒了手杖他也照樣能活動,他在監獄裡是幹什麼的?他在監獄裡要一瘸一拐的從早走到晚,雙手還要推著沉重的石磨。

只不過是那一瘸一拐的樣子,在他看來,太過狼狽和醜陋罷了。

他這體面到底的人,此刻顧不得體面了,一路把施新月拖到了後院的柴房裡,他還想挖個坑把施新月埋起來,但是那麼幹就成了大工程,而他不敢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傲雪傻愣愣的跟著他,他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並沒有依言給他預備熱水,他只好自己回房提起暖壺,倒了一盆熱水洗臉洗手。

半個小時之後,連家人去屋空,院門上加了一把鐵鎖頭。

這個季節,雖然算是開了春,然而天氣依舊是冷,並沒有立刻的春暖花開。如此過了十多天,左鄰右舍一點察覺都沒有,只有飛簷走壁的野貓們進了連宅的柴房撕撕咬咬,野貓之一叼著一隻人手竄入衚衕,被幾個淘氣孩子攔了住。野貓鬆了口,徑自逃了,而淘氣孩子們圍著那隻手,看了半天才認出那是什麼,立刻一起爆發出了驚叫。

警察聞訊而來,封鎖了整條衚衕,捉弄野貓的淘氣孩子們也都嚇得哇哇大哭。警察撞開了連宅大門,從後院柴房裡抬出了一具骷髏。

真是骷髏,野貓們這些天在柴房裡吃了又吃,已經把施新月啃得不剩了什麼。

這件兇案立刻就上了報紙,一時間輿論大譁,姑且不提,只說金玉郎那天隨口打發走了施新月後,也就把這事丟了開,萬沒想到施新月竟會因為自己那一句話送了性命。手拿報紙愣在了六國飯店的客房裡,他倒是不很難過‐‐他可能是上輩子欠了施新月的,所以這輩子對這傢伙是隻要奉獻不求回報。他從來沒打算過讓施新月為自己賣命,然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像瘟疫或者毒液一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連施新月這麼個和他不大聯絡的人,竟然也橫死了。

施新月那天是打算回去殺了金效坤的,所以他的死亡肯定和金效坤脫不了干係,或者乾脆就是金效坤和連傲雪聯手殺了他。這倒也罷了,只是還有一個問題,讓金玉郎放心不下:金效坤知不知道施新月之所以動了殺機,是因為受了他的慫恿?

如果金效坤認為是他支使了施新月去殺人,那他可有點委屈。他當時只不過是心情不好,只不過是有點煩施新月,只不過是那麼隨口一說‐‐僅此而已,就這麼簡單,他可不是什麼喪心病狂的殺人魔王,成天琢磨著要取人性命。

懷著這點小委屈,他知道自己和金效坤的和平期就此結束了。自己接下來得多加些小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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