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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恨不能封閉五感，原地打坐修煉的倒懸山主，所有人都將譴責的目光齊齊投向七域主。

玄和峰主憐愛之心滿溢，月出崑崙不住地躍躍欲試，清鳴不已。

連江素問也不禁受氣氛感染，安慰舒遙道：“舒師弟不必太過掛心，既然幾位師弟師妹皆是為你作證，比起魔道七域主來，我們自然是信你的。”

顧遲筆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把對七域主的鄙棄也置之不理，感動道：“江師兄居然能認出說話的人是魔道七域主！”

江素問不好意思道：“魔道七域主衣著…太過亮眼，在場眾位並無他那般打扮，不難認出。”

七域主終於在沉默之中徹底爆發。

他隨手一指一直低眉斂目試圖減少存在感，不說話的破軍，崩潰道：“你們硬指著貪狼使說他是道尊首徒，那我還說這位女弟子是我魔道破軍使呢！“

至於至始至終沉默的萬川和，有貪狼使珠玉在前，在七域主眼中，已經失去被拿出來一說的資格。

七域主剛一氣說完，倏爾覺出周身一涼，如置身於殺意之中，無從脫身。

不等他出一身冷汗，那殺意消失無影無蹤，彷彿只是七域主一場幻覺。

那位女弟子抬起了頭。

“她”凝脂凍蠟般的肌膚上一雙烏黑妙目似受驚小鹿，含著柔柔水光，驚慌失措道：“七域主何出此言？”

這下連倒懸山主也無語起來，“七域主若想用比喻，也煩請有點更靠譜的罷。”

衛珩彷彿很心有不忍似，微微移開目光不去鏡月，只摟住舒遙腰肢摟得更緊。

七域主收到的只有白眼和嘲笑。

實不相瞞，他自己看看嬌俏美貌，溫柔明媚的墜青天女弟子，再想想破軍使形象，七域主也覺得自己的類比很離譜。

可事實就是如此離譜。

魔道的貪狼使搖身一變成了道尊弟子，和道尊一起你儂我儂，情意纏綿，還有仙道眾多人對此深信不疑，垂憐萬分。

七域主能怎麼辦呢？

萬川和活脫脫像是見了鬼。

他想起舒遙搖身一變成了道尊首徒。

想起從仙道幾人口中聽聞的，據說近日破軍使音訊全無。

想起舒遙說鏡月是他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萬川和以頑強的意志力掐斷自己過於可怕的聯想。

怕引來殺身之禍，不敢想，不敢想。

但萬川和再也無法直視鏡月。

讓雪天和七殺默契地飛遁千里，默契地誰也沒有提那該死的顧遲筆，和她那該死的昆夷秘史，默契地尋了一處地方先行調息。

一路上，他們的困惑也是同一個：

對方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見鬼的昆夷秘史？

若是知道，他見到顧遲筆的時候為什麼不拔劍？

若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要多看顧遲筆兩眼。

最終是讓雪天開口說話，將七殺從這無解的死迴圈當中拯救了出來：“成敗便在這紫薇秘境的十二陣中一舉。”

七殺不為所動，並且暗戳戳地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

讓雪天一手挑起的仙魔兩道徹底對立的情形，將所有寶都壓在了紫薇秘境上，處境之嚴峻，紫薇秘境之重要，讓一個三歲小孩子也說，也能夠說得明白。

繁星漫天，蟬鳴樹葉，水流風拂，草葉藏蟲。

火焰點亮黑夜，燃燒柴火中有噼裡啪啦的輕微爆鳴。

追溯到很早很早以前，四人未成名，也年輕得足以去追求夢想和功名的時候，曾在很多個相似的野外，度過很多個相似的夜晚。

沒辦法。

不是沒想安頓過。

後來發現舒遙破軍簡直是天生的嘲諷臉，走哪哪兒惹禍，就算是尋到一處順眼所在安頓下來，必定要打架動手拆房子。

不如四處走走多看看。

讓雪天忽笑了一聲。

這一點便是在他為魔尊後，從三番四次拆掉被迫重建的魔宮裡也可看出舒遙的死性不改。

他口吻輕描淡寫，似全然不知自己提起之事是多麼重要：“若是敗在這紫薇秘境裡，多半是逃不過一死。”

七殺暗戳戳在心裡翻了第二個白眼。

他不明白難道舒遙衛珩看著很像是做好事的，能在明明能殺了敵人的情況下，仍然好心放他去種田養豬——

這豈不是廢話？

讓雪天仰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