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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他在窗戶下的橫槽上發現了什麼。

那是一張白色的紙張碎片，粗糙的邊緣明顯有撕裂的痕跡。

他彎腰用雙指撿起那張紙片，翻過一看。

紙片正面有著酒店殘存的logo，說明這張紙屬於客房自帶的便籤紙。

雖然紙片已經被雨水浸潮，但上面的字跡卻還沒化開。

這些字明顯是最近才寫上去的。

——“問你愛”——很可惜，只有這一部分。想來，是有人用客房內的便籤紙寫了什麼，隨後撕碎了從十八層的窗戶外扔了下去。

真是有趣。

伊爾迷合上窗戶，走到了浴室前。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嘩啦啦的流水聲，隨即毫不客氣地推門走了進去。

“安吉拉，你的演技很不錯。”

他說。

雪色長髮的少女帶著滿面的茫然之色，轉向了他。緊接著，她雪白的面頰浮上一層緋紅，然後她縮起了身體，背對向伊爾迷。

嘩嘩的流水從她的肩上滾落，沿著微兀的肩胛骨向下流去。宛如完整羊脂一般的背部晶瑩素潔，纖瘦的腰肢不盈一握。任誰看了，都會為這具身體而感到目眩。

可伊爾迷看了就不會。

對伊爾迷來說，男人和女人的軀體並沒有什麼區別。他雖然覺得她的身體很好看，可他不會因為這具身體而產生什麼有背殺手工作要求的衝動。

“只是哄著別人說一句‘我愛你’的話，那根本沒必要欺騙我。”伊爾迷用手指夾著紙片，點著自己的手臂，眉宇間有著一分單純的困擾：“女人真是難以理解的生物。”

面前的少女有些羞怯，指了指門外。

“你讓我出去？”

她點頭。

伊爾迷不走，就不走。

畢竟再過三個小時，他就再也看不到這個美麗的少女了，只能看看監控錄影回味回味。

等到她到了她的新買家手裡，她或許很快就會被那位臭名昭著的肢體收藏家切為一塊一塊。對此，伊爾迷沒什麼多餘的同情心——畢竟，她原本就只是成為奴隸隨波逐流的命運。菲克亞德也喜歡虐待女奴，她本來就活不了多久。

水珠沾在她雪色的睫毛上，熱氣燻紅了她肩頸的肌膚。赤與白，讓她的身體愈趨妖冶旖旎。伊爾迷歪頭看了一會兒，覺得監控錄影的畫質實在是太差勁了，和她本人的質感有著天差地別。

於是，這位冷酷無情、金錢至上的殺手，無情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無情地把攝像頭對準了泉，無情地按下了拍攝鍵，又無情地把這張照片設為了桌面桌布。

（原桌面桌布：奇犽鄙夷厭棄臉）

泉：……？？？

泉知道面前這個男人作風獨特，很讓人摸不著頭腦。也許每個殺手都有幾個不為人知的小愛好，但是他對著洗澡的女人狂拍一通儲存下來的作風也太奇特了吧……？？？

就在這時，伊爾迷墨黑的眼珠，向著左邊一動。他安靜地收起了手機，像是在專心致志地聽著什麼。許久之後，他的視線落回了泉的身上，張口便給出了一句驚天大雷。

“外面很吵。一個叫做沙罕曼的侍應生在幾分鐘前死了。他的屍體剛剛在樓梯間被發現了。”

浴室裡忽然寂靜下來。

客房裡的時針，恰好指向晚二十點的方向。

伊爾迷忽而興奮了起來。

看到美麗少女的軀體，他不會興奮。

但是，看到了一種可以無形致人於死地的力量，他就會這樣陡然興奮起來。

“在他對你說過‘我愛你’的八個小時後，他死了——”伊爾迷一手按上了熱水的開關，走到了泉的面前：“安吉拉，你瞞了我什麼？我不打算把你賣出去了。你的價值不止十六個億。”

泉平靜地注視了他一會兒，扯過浴巾，開始擦頭髮。

“安吉拉。”伊爾迷喊她：“你瞞了我什麼。”

“……”泉繼續擦頭髮。

“安吉拉。”伊爾迷跟在她的身後。

“……”泉擦完了頭髮穿浴袍。

“安吉拉？”伊爾迷拽了一下她的髮梢。

泉推門走出了浴室。

“安吉拉。”伊爾迷將念針橫到了她的脖頸旁。

泉抄起了圓珠筆和酒店的便籤，刷刷地寫上了一行字。

【這是我的念能力。對我說出‘我愛你’的男人，如果得不到我對份愛意的回應，就會在下一個男人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