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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茫然地看著謝徵。

“這把狙擊步槍,是我們當初用得最順手的那把,也是你最喜歡的那把,對吧?”謝徵問。

程故眨了眨眼,漸漸回神。

“你將它紋在這裡,是想擋住這個傷疤,對吧?”

程故張開嘴,想要反駁,喉嚨卻像被謝徵的目光鎖住,發不出一個字。

謝徵嘆息,眼神變得更加幽深,而語氣也越發溫柔:“這是你生下我們孩子的證明,對吧?”

程故忽然有些耳鳴,彷彿置身遼闊的荒原,天地間呼嘯著灰暗的狂風,聲勢之大,幾乎要將他掀翻颳走。

可謝徵站在他面前,牢牢地扶著他的肩膀,為他將暴風與陰霾通通劈開。

他努力在謝徵的眸光中搜尋,只看到了一如既往的認真、偏執、強勢,還有深情與溫柔。

他所害怕的嫌惡、驚訝、恐懼,那些童年見慣的鄙夷,一分一毫都沒有。

狂風漸漸停下,他清晰地在謝徵眼中看到了自己。

31歲的自己,像23歲時那樣,烙印在謝徵眼底。

愛上謝徵,是人生裡一場甜蜜的意外。

特殊行動組每年都會來一批新隊員,程故是幾名副隊長中年紀最小、性格最易相處的人,且本領了得,教起人來頭頭是道,所以每年都被趕去帶新隊員。新隊員大多與他親,沒幾天就能混熟,謝徵是唯一的例外。

這小傢伙——當年他喜歡裝老資格,明明大不了新隊員多少,卻非將大夥當成“孩兒們”,跟隊長張冠一提起謝徵,用詞也是“小傢伙”。小傢伙努力、勤奮、踏實、有天分,就是悶了點兒,成天臭著一張臉,也太會引起我的注意了。

他本就喜歡與隊員開玩笑,在老隊員那兒有時會因為是個“處男”遭嘲笑,在新隊員面前就沒那麼多顧慮了,想惹誰惹誰,惹完哄一鬨,人家還是乖乖叫他一聲“程隊”。

身為處男,他面上裝得大咧咧的,內裡還是相當在意。

其實也想談場戀愛,部隊裡男多女少,特殊行動組就更絕,清一色的男人,要談戀愛的話也只能跟糙爺們兒談。

但程故在組裡待了幾年,看誰誰像兄弟,一絲談戀愛的衝動也沒有。

沒有談戀愛的衝動,但找個人來滿足生理需求的衝動卻是有的。但這得比談戀愛更加謹慎。

程故一直藏著自己身體的秘密,既渴望感受感受做愛的滋味,又害怕被發現端倪。

受激素影響,他的身體比一般男性軟,平時訓練和執行任務時看不出來,但真搞那種事兒,可能會很明顯。

至於多明顯,他一個處男,自然也不知道。

不能隨便找個人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害怕自己懷孕。危險期三個月一次,萬一那人非要在危險期做,他反抗不了怎麼辦?

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若論身手,他未來的物件應該打不過他。

但打架決定做不做就沒意思了,他某天突然決定,戀愛與做愛物件必須是個靠譜的人。

謝徵靠譜不靠譜,他當時還不清楚,或者說壓根兒沒有想過要和謝徵怎樣。謝徵在他眼裡就是個桀驁不馴的孩子,需要及時敲打,敲打完了還應該逗一逗,逗到謝徵笑或者生氣為止。

他發現,謝徵的表情真是太少了,木呆呆的,也不怎麼合群,自己若不去調戲,謝徵能一天不換表情。

年紀輕輕的,可不能面癱了去。程故的確是個好前輩,關心隊員的成長,還關心隊員的心態。謝徵不笑,他就偏要謝徵笑,實在笑不出來的話,哭一個也行,反正不能總板著臉。

漸漸地,與謝徵混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不少。後來分宿舍,謝徵跑來和他住一屋,他頭一次發現,這傢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裡,謝徵成了一隊最優秀的隊員之一。日夜相處,產生好感幾乎是順理成章。但程故覺得,自己只是有一點喜歡謝徵,這一點喜歡還不足以令他與謝徵發生些什麼。

但突然有一天,謝徵卻發了瘋似的將他抵在角落,惡狠狠地說“我要幹你”。本性畢露的謝徵令他也不由自主地衝動起來,都是成年人了,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幹一回有什麼大不了?

可那天正在危險期裡,他將謝徵推開,說過幾天再幹。

謝徵的眼神讓他有點心痛。他本以為冷靜一段時間後,就會不再衝動,可一想到謝徵當時的眼神,又盡力說服自己道——幹吧幹吧,有什麼大不了?

第一次做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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