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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魔法師也不制止，他隨手一揮，空氣裡便出現一條五彩斑斕的光帶，在小孩頭頂上下漂浮著，引誘著他去觸碰。

光帶甫一被摸到，便柔順地纏繞在幼童的手上。

“不可思議……”

精靈引以為傲的敏銳洞察力讓他清楚地發現魔法師看向孩童的柔和與寵溺，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還在精靈之森眾某棵樹的枝椏上，做著最荒誕的夢。

“他是特殊的。”

魔法師低低說著，不知在解釋給誰聽。

二

江波濤長得很快。

一年的時間，他就從四五歲的幼童，長成了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

“葉修，我真的是人類嗎？”

身體飛速成長的同時，心智也在慢慢成熟。

但江波濤無比信任撫養他的魔法師——葉修。

“當然。”

放下手中書籍的葉修回頭，這個一直將江波濤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男人，就和從前任何一次一樣，溫和地回答著江波濤稱得上荒謬的問題。

“那我為什麼長得這麼快？”

江波濤鍥而不捨。

“……”

葉修沉默了一會。

“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他站起身，牽著江波濤的手，領著他走入傳送陣，去往法師塔最頂端那個江波濤唯一沒踏足過的房間。

那是一間實驗室——就和葉修其他的實驗室一樣，有古古怪怪的儀器，和亂七八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材料。

三

葉修告訴了江波濤真相。

江波濤中了詛咒——從諸神時代儲存到現在的詛咒，叫葉修也不能完全破除。

他所能做的，就是讓當時已經從成年人變成嬰兒的江波濤不至於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而後飛速成長起來。

“所以……我的真實年齡和你差別並不大？”

江波濤抓的重點卻很奇怪。

“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關心一下你的身體嗎？”

葉修略顯無奈。

“我相信你呀。”

江波濤笑眯眯地湊過去搖了搖葉修的手。

“你啊。”

總是拿他沒辦法的葉修拍了拍他的腦袋，一向對外人不假辭色的魔法師，也只有在面對江波濤時，才會有這麼柔軟的表情和動作。

我關心年齡，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江波濤看著葉修，覺得心都要飄起來。

知道自己並非真被葉修“撫養長大”、他們間的關係並不會被釘死在“養父子”或“師徒”上，江波濤實在是太興奮、太激動。

四

“是嗎？”

江波濤鼓起勇氣告白時，葉修側頭反問。

任憑江波濤如何表達自己的真心，葉修都不為所動。

“你還小……”

“我根本就不小！”

江波濤大聲反駁著。

“是你說我只是中了詛咒，現在的模樣只是一個過程——要不了幾個月，我就會變得和從前一樣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想要什麼！”

情緒激動的江波濤甚至不曾讓葉修改變一下表情。

“不……”

魔法師看著和自己生活裡一年多的人，微微搖頭。

“你就是不清楚了，才會這麼做。”

五

僵持了半年多，已經徹底恢復正常的江波濤提出辭行。

他的記憶復甦了。

他想起自己中了詛咒後輪回隊友的焦慮，也想起了大家是怎麼輾轉找到葉修，抓住這最後的希望。

魔法師確實救了自己。

江波濤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在感激和信任。

“謝謝你，葉修。”

“還有……這半年，對不起。”

而自己愛上了他，還仗著他對自己的幾分不同，糾纏不休。

對葉修來說，這是很大的困擾吧？

六

沒有人知道，曾經喬裝成劍士出遊的魔法師，愛上了輪迴冒險小隊的副隊長江波濤。

但他連去追求的想法都沒有。

因為……

輪迴的隊長和副隊長，是公開且知名的一對。

將愛戀藏在心底的葉修獨自回到法師塔，可他從沒想過，他能擁有和江波濤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