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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年，喬一帆成為了興欣軍區嚮導登記處副部長。

被興欣軍區最高領導者接見授予軍銜宣佈職位後，喬一帆獨自來到興欣名人堂。

現在他喬一帆的名字，也被寫在名人堂中，名字下面的大片空白，任由他填補。

喬一帆從外往裡走，溯回百年時光，站定在興欣軍區建立的那一刻。

那有葉修。

“小喬，你在這裡啊，可讓我好找。”

那是喬一帆第一次正面直面戰爭——沒人保護的他第一次在最前線調控——之後，區域性的戰爭結束告一段落後他一個人在興欣軍區內部漫步，躲在一個平日裡沒什麼人到的角落自己開解自己——他從來都不願意給別人帶來麻煩。

那個時候忽然冒出的聲線把他嚇得不輕，聲音的主人卻和自己第一天到來時一樣，帶給自己莫名的安寧。

葉修的態度不嚴肅，話語也帶點漫不經心；然而那時滿心惶恐的喬一帆確實是被開導了，他甚至在後來的靜默中靠著葉修睡著了，從回來後第一次在夢裡消失的鮮血和屍體讓他睡得很香，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宿舍喬一帆才感到不好意思。

那句話，又出現了。

語調聲音，所有都對的上。

喬一帆僵硬著轉身，名人堂裡安靜極了，很明顯只有他一個人。

再轉頭，喬一帆就看見了獨佔一整面牆的葉修。

聯盟成立至今中唯一一個大元帥難得身著整齊的元帥制服，面上卻依舊透著幾分閒散，透過畫框對著生人微笑。

“一帆。”自從回來後時不時就會出現的聲音此刻在除喬一帆之外空無一人的名人堂裡再度響起，讓他幾乎要以為畫像裡的葉修活了過來，正在呼喚他。

可不是。

畫中的葉修神態不變，那笑容也並不像百年前喬一帆所見的那樣真實。

喬一帆伸手觸控葉修，被冰冷的防彈玻璃隔絕在外。

不過是個死物。

心臟忽然開始痙攣，一抽一抽的疼。

綿延不絕的疼痛伴隨著這一刻爆發的悲傷將他擊倒在地，喬一帆雙膝著地，右手揪著胸口的衣物，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忽然意識到，他是真的失去葉修了。

興欣軍區這一屆的領導者是陳果的後人，一位強勢的普通女性；那些喬一帆所熟悉的職位上坐著的人，巧合般和百年前的大家有著或深或淺聯絡。

他們甚至連長相和性格，都和百年前興欣的那一批人有或多或少的相似。

像是一個輪迴，又似乎僅僅只是歷史的巧合，奇妙，不可解。

可是他們終究不是喬一帆的同伴。

也沒有葉修。

兩年前剛回百年後的喬一帆來不及悲傷，因為他縱使理智清楚情感上卻依舊抱有希望，來到興欣後更是幹勁十足。

可是今天，就在剛才，被阻隔的被刻意忽視的被壓制的全部出現。

他終於清楚的意識到，現在是百年之後。

興欣熟悉而陌生，葉修是百年之前的軍神，和興欣的新任嚮導登記處副部長沒有也不可能有關係。

他們甚至沒有結合。

戰爭的緊迫、本就不容易在一起、好不容易擠出的時間裡也總有一方帶傷等原因讓喬一帆和葉修只來得及完成精神結合，曾經喬一帆有耐心等待，此刻卻無比後悔。

——受傷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哪怕是帶著傷他喬一帆也要和葉修結合。

若如此，最起碼就算有這漫長的百年時光做阻隔，他也不會什麼都無法留下。

而今屬於嚮導的結完整，喬一帆根本無法藉此來一次虛無縹緲的嘗試——去感受那個人。

軍神葉修活在教科書裡，活在歷史中，人們隔著雲端讚歎欽佩；而曾經距離他那麼近的喬一帆，終是遠離。

背部那道傷痕銘記著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正是在那次受傷後，在醫院裡，葉修向他告白。

還有什麼呢？

他只有回憶，只剩回憶。

遲來了兩年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喬一帆跪在名人堂中，泣不成聲。

5

十六

或許喬一帆應該感謝百年後雖然依舊偏少但已經相對均衡的嚮導人數——正因為此，作為一名優秀的嚮導，他在成為嚮導登記部部長後，依舊可以保持單身。

當然，這與喬一帆二十六歲的年齡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