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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和指尖都有薄繭，手指修長，動作靈活。

喬一帆的視線幾乎要黏在那雙手上，看得入了迷。

“專心點。”

那聲音拉回了喬一帆的神智，慌慌忙忙的抬頭，那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手上動作稍微停頓一下：“好好看，好好聽。”

躁動的心情和一直都沒有消退的不安與恐懼頃刻間冰凍下墜，去了喬一帆根本感覺不到的地方。

他靜下心，吸收著葉修教給他的一切。

六

這是一場讓喬一帆完全摸不著頭緒的離奇經歷。

閉眼之前他在嚮導販賣組織的車上，睜眼之後他已來到百年之前，那場綿延十數年的戰爭距離結束還有一長段時間。

戰爭。

一個從前距離喬一帆無比遙遠的詞，而今用白骨堆積、用鮮血侵染，伴隨著傷者的慘叫、亡者親屬的哭泣擺在喬一帆面前。

而他，一個從百年之後和平年代而來的、一個瀕臨“失感”的嚮導，在這裡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喬一帆確實是從軍校畢業的優秀生，但問題是百年後的武器和現在能一樣嗎？他所熟悉的兵器現在完全沒有出現。

而能發揮作用的對“歷史”的熟悉，他又不可能讓現在的人相信。

好在他遇見了葉修。

最初隸屬嘉世軍區帶領嘉世打贏無數戰役教科書上半數經典戰役都出自他之手的軍神葉修，戰爭中後期因為嘉世內奸被迫害不得不離開嘉世、而後成功建立興欣軍區、驅除嘉世內奸使老嘉世得以浴火重生的第一哨兵葉修，在“應許之戰”中帶領聯軍成功殲滅敵方大部分有生力量、從此結束大規模戰役並奠定日後徹底和平基礎的葉神。

葉修相信了喬一帆的說辭，並像他伸出了手。

喬一帆握住了他的手。

七

最初當然是不適應的。

沒有哪一個生於盛世、長於安穩和平環境之中人一朝被扔到戰火紛飛的年代能立刻接受。

從前沒有明確感受的，而今終於滿懷感激。

喬一帆常常在夜晚驚醒，而後再難以入眠；第一次上前線時即使並沒有拼殺在最前，也被炮火弄得面色煞白，在後方時相談甚歡的人等這一次的遭遇戰結束後只能看見他永遠定格的表情，運氣不好的話甚至只能找回帶著銘牌的碎塊。

“怕嗎？”

葉修問他。

“我可以。”

喬一帆回答。

即使最初幾天幾夜都無法平靜鼻端都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夢境都帶著紅；即使想到下一發子彈可能會帶走自己的生命“喬一帆”這個人會死在百年前自己大概真的再也無法回去，他也沒有退縮。

他打破了禁錮心的玻璃房，堵死了後退的水泥路，抱著槍走進那片混合著哭號死亡的黑暗沼澤。

為了勝利。

為了和平。

為了自己。

縱然死亡，在所不惜。

八

人是適應力很強的生物。

一年多的時間，喬一帆徹底適應了現在的生活。

他已經是一名老兵，因為葉修的關係也因為興欣剛建立的窘迫，身為一名稀有嚮導的他甚至已經屬於“高層”。

優秀的大局觀、靈活的應變能力與尚還青澀卻足以窺見其後光彩的戰術素養……

獨屬於喬一帆的才能被葉修一點點發掘出來，甚至在葉修的幫助下，喬一帆結合自身作為嚮導擁有的精神力量開發出一套最適合自己的單兵作戰模式。

瀕臨失感？

那已經是老黃曆了。

實際上當喬一帆經歷過血與火的磨練後，他驚訝的發現本以為一定會變成普通人的自己不僅沒有變成普通人，反而……成為了比從前更厲害的嚮導。

精神力是以前想象不到的強大不說，控制能力也愈發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