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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小小的鳥兒胸口微微起伏，尚在呼吸，羽毛和爪子卻被凍住，結了冰雪。

慈心並未動作，江言笑卻清清楚楚地看見小鳥羽毛上的冰渣一點點融化，化作水滴淌入他的指縫。接著，那雙橙黃爪子上覆蓋的白霜也漸漸消散，爪尖勾了勾，小鳥慢慢睜開眼膜。

江言笑驚喜道：&ldo;它醒了！&rdo;

慈心：&ldo;去吧。&rdo;

這隻小鳥剛從昏迷中甦醒，尚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就聽到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它抖抖羽毛，歪著腦袋看向慈心，確認這人面相和善，容色可親，遂張開翅膀，在到慈心的頭頂繞了幾圈，這才歡叫著飛走了。

江言笑心中觸動，道：&ldo;大師有好生之德。&rdo;

慈心：&ldo;眾生皆有。&rdo;

江言笑脫口道：&ldo;那可不一定。&rdo;

說完，兩人陷入沉默。

慈心看向他，頓了頓才道：&ldo;江小施主，你誤會玄清了。&rdo;

江言笑：&ldo;……&rdo;

他本意是這世界上既有純粹的善，便有純粹的惡。大約是心中總會想到李玄清冷冷的神情與太微劍的肅殺之氣，他那句&ldo;那可不一定&rdo;帶了些許埋怨之意，被慈心敏銳地聽出了。

&ldo;大師，我發誓剛才我只是隨口一說，並無針對太微清尊的意思，&rdo;江言笑忙道，&ldo;你可別告訴他呀！&rdo;

見他慌里慌張，顯然是很怵自己這個好友，慈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ldo;好，不說。&rdo;

江言笑長舒一口氣：&ldo;多謝多謝！&rdo;

那隻小鳥早就不見了蹤影。兩人並肩看向遠山與雪景，綿延雪峰與一輪彎月倒映在慈心的眼眸中，他開口道：&ldo;其實此番我來雲浮山，並非僅為解決伏魔印一事。&rdo;

&ldo;七日前，試劍壁開。當日下午，一則訊息飛出雲浮山，天下皆驚。&rdo;慈心道，&ldo;傳言接連兩位少年拔出第九劍，又先後拔出浮生劍。此舉引得太微清尊破關而出，設下三道比試，最終留下一人。&rdo;

&ldo;早在上山前，我就在想這是一位怎樣的少年。&rdo;慈心轉頭看向江言笑，溫和一笑，&ldo;如今一見，果然天資聰穎，頗有慧心。玄清得償所願，能收到這樣好的弟子，倒叫我有些羨慕了。&rdo;

江言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慈心誇獎，忙道：&ldo;大師過譽。&rdo;想了想，又低下頭：&ldo;不過我真的不是仙尊的弟子……&rdo;

&ldo;仙尊曾說我天資甚高但基礎極差，&rdo;江言笑道，&ldo;總歸是哪裡讓他不滿意，他才不肯收我為徒……&rdo;

不知為何，面對慈心，江言笑會毫不設防地吐露心聲。他就是有這種魔力，令人安寧，令人心定，哪怕第一次見到他的人，也會心生好感，甚至無條件信任他。

慈心卻道：&ldo;未必。&rdo;

&ldo;我雖不知玄清怎麼想，但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rdo;慈心道，&ldo;可能是還沒準備好，可能是用另一種方式考驗你，但無論如何，絕不可能因成見而不肯收你為徒。&rdo;

江言笑眸光閃了閃。

&ldo;江小施主，你是玄清選中的人，早晚會成為他的親傳弟子，不必妄自菲薄。&rdo;慈心話音一轉，&ldo;玄清此人，從不會將情緒表現在面上，因此時常被人誤解，他也從不解釋。&rdo;

&ldo;你可能認為今日你為火蟒所傷，他不著急，也不在乎。實際上並非如此。&rdo;慈心的語氣一直很平緩，好似淙淙水流淌入人心，&ldo;他是關心你的，只不過不得其法，有時候方法獨特，有時候略顯笨拙，望你不要在意。畢竟，一個人對你好不好，是否在意你，是可以用心感受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