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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片唇蜻蜓點水似的,在他一側臉頰上輕輕點了下。這次,輪到穆玄一怔了。夭夭一招得逞,立刻泥鰍般趁機從他腿上滑溜下來,朝院子裡跑去。穆玄望著那抹一閃而逝的緋色身影,尚有些發懵的摸了下被“偷襲”的面頰,腦中不由浮起多年以前,太平觀的那個夏夜,他聽說她要和幾個同門去後山夜獵尋寶,便忙中偷閒,悄悄給她畫了道新學的護身靈符,想偷偷擱到她隨身的靈囊中,不料行到她住的屋舍時,卻見院牆後的婆娑竹影間,藏著一高一低兩條人影。低的那道人影,腳腕上綁著一對鈴鐺。他認出是她。而高的那道人影,卻是個身形修長的少年模樣。水月院裡住的都是女弟子,除非像他一樣偷偷潛進來,否則根本不可能出現男子。他隱約明白了什麼,如被人當頭敲了一棒,說不出難受更多還是失望更多,轉身欲走時,卻見那道低的影子慢慢踮起腳尖,兩片他可以想象出模樣的蜜唇在那道高影少年的臉頰處輕輕啄了一下。那一刻,他腦中轟得一聲,只覺天旋地轉、整顆心都被什麼東西戳爛揉碎了。本已準備離去的他,竟魔怔一般潛了過去。那大半夜,他就無聲無息的躲在院牆上,以竹影遮掩,眼睜睜的看著她和那個叫宋引的少年說笑纏綿。藏在掌中的靈符,不知何時已被他捏成了一團廢紙。後來,他才從別人口中知道,宋引是她的未婚夫,他們兩家很早就訂下了婚約。那半月的功課,他只做了四五日的量,還顛三倒四,漏洞百出,回府考校時,他被沉怒的穆王拎到校場上,當著眾弟子的面,一頓板子打到暈厥過去,都不肯認錯。再後來,他便總對她惡語相向,沒給過一個好臉色。漸漸地,她也越來越少纏著他問東問西了。他本來就話少,後來除了必要的問答,幾乎不說話了。無論是在府裡,還是在太平觀。他以為終此一生,他都要一個人踽踽獨行的走下去。然後在某個時間節點,同那些形色各異的靈魂一起消失在漫漫時光長河裡。沒有什麼人會記得他。他也不需要誰的祭奠。卻沒想到,老天偶爾也會開眼,兜兜轉轉,竟然又讓他遇到了她,並將她握在了手裡。穆玄嘴角一挑,笑了。寧嬤嬤正指揮著幾個小廝在院中晾曬擦拭桌凳,見夭夭出來,忙道:“外面日頭曬,世子妃當心曬疼了臉。”秋日裡難得見到這樣風和日麗的天氣,夭夭心情舒爽許多,便走過去打量著那些桌凳,問道:“好好的為何要曬?”寧嬤嬤笑道:“這些東西平日世子也不用,都在庫房裡堆著,潮氣重的很,再不曬曬都要發黴了。”夭夭瞧著那兩件圓案俱是材質絕佳,雕刻精緻,款式不似市面上普通的食案,猜著多半是宮裡的物件,暗暗道了聲“可惜”,不解的問:“這麼好的桌子,他為何不用?”簡直是暴殄天物。寧嬤嬤嘆道:“世子妃有所不知,世子這些年都一頭悶在軍中,很少在府裡吃飯的。偶爾逢年過節回來一次,也只是吃幾口家宴,便又匆匆走了。這些東西擺著也是浪費,奴婢便讓人收起來了。”夭夭一愣,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一個人,到底對家有多失望,才會連家都不想回。以前,她只知穆玄冷得像塊暖不熱的冰疙瘩,一年四季都擺著張臭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似的,雖也聽說了關於穆王府的那些流言蜚語,但畢竟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那時候年幼無知,還不懂“換位思考”“感同身受”這些高深的詞,聽聽便忘了。因而也不會深究穆玄那冰疙瘩整天在想些什麼。直到今早隨他一起去九華院問安,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他和穆王父子間毫不掩飾的疏離和隔閡。夭夭不知道穆王是怎麼想的,反正換做是她,若阿爹身邊總站著別的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她定也會覺得,人家三個才是一家人。更別提,從記事起,所聞所見便是自己的親爹如何與自己親孃交惡,又如何寵愛其他女人。她忽然有些說不出的後悔,後悔當年在太平觀時,沒有再厚臉皮一些,再心細一些,和他多說說話。雖然說了也未必管用。正想的怔怔出神,只聽寧嬤嬤在耳邊笑道:“以後就不一樣了。有世子妃在,無論多忙,世子定會準時回來用膳的。”……吃完午膳,穆玄換了身衣袍,並將那根繡著玄牧軍“玄武”圖騰的抹額重新綁回額間,便徑自往府門口而去。顧長福得了吩咐,早已準備好車馬,見只有穆玄一人出來,奇道:“世子妃呢?不與世子一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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