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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側躺著蜷在草蓆上,明明冷得牙關直打顫,身上的冷汗卻止不住的往外冒。還沒捱到後半夜,身上那件麻布單袍便被汗溼透了。他很累很困,短短一日,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有些麻木。此刻,一雙黑眸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的盯著壁上的那盞油燈。那昏黃的焰心漸漸晃成一片昏黃的光影。光影裡,出現一連串的幻象。一會兒是隰桑院的合歡樹下,母親坐在樹下那把躺椅中,含笑望著懷中正睡得香甜的小糰子,並輕輕搖動著美人扇,替她的小糰子驅趕蚊蠅。一會兒是遍開牡丹的洛陽行宮裡,將要離開時,母親送他至宮門外,他牽著馬,腳尖踢著一顆石子往前走,悶聲說道:“阿姐病了。特別想念母親。母親能不能回去看看阿姐?”。母親溫柔的望著他,似看穿了他的謊言一般,道:“你阿姐生病了,應該看大夫,母親不是大夫。回去反而會把病氣過給她。”他滿是失望,便問:“母親到底患了何病?連宮裡的御醫都看不好麼?”母親只是笑,揉揉他腦袋:“說了你也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了。”他鄭重的點點頭:“等我長大了,一定單獨開府,接母親回去住。”可長大還要好久,這樣虛無縹緲的信念,並不能支撐太久。於是,眼前景象又變了。還是那座洛陽行宮,只是花影凋敝,只有宮牆下楓葉如火如霞的燃放著生命。母親就立在楓樹下,仰頭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出神。他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封被揉得有些皺巴巴的書信,天人交戰片刻,還是咬牙抬起頭,把信往母親面前一遞,道:“這是父王寫給母親的信。他想讓母親回府住一陣子。”他清晰的看到,母親眸光一凝。他的眼睛也跟著一亮。然而最終母親也沒接那封信,還罰他在院子裡跪了兩個時辰。原因很簡單,他偽造了父王的字跡。他自小體質特殊,即使是小小一點擦傷,無論抹多少金貴金瘡藥,都要過好多天才能完全癒合。夜裡睡覺,母親用手指挑了藥膏,動作輕柔替他揉開腿上跪出的淤痕,道:“玄兒,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糊塗事。這一生,母親都不會再回鄴都了。”他那時年紀尚小,鼻子一酸,險些掉出淚。忙掩飾過去,鄭重的向母親保證不會再犯。從那次之後,他在母親面前,就再也沒有提過“鄴都”二字。在這一夜,這一刻,這個對於世上的人和事再沒有什麼牽掛的時刻,他竟然又想起了遠在洛陽行宮的母親。地牢裡自然感受不到什麼晝夜變化。只是東方露出 雲中書惠明帝是微服來的, 身邊只帶著王福安並兩個內侍省的高手。東方也就剛剛透出些亮光。當親眼看到本該在承清殿處理朝務的皇帝陛下猶如天降般出現在穆王府的會客廳中,並在神態悠閒的品著一碗不怎麼精緻的茶水, 穆王的心情幾乎可以用“震驚”來形容。“姐夫快請起。”惠明帝擱下品到一半的茶水,從主位的那把圈椅裡站了起來, 前行幾步,親手扶起跪在客廳正中的穆王。穆王堅持行完禮,才一臉嚴肅的道:“不知聖上駕臨,臣有失遠迎。”惠明帝笑著擺擺手:“都是一家人,什麼遠迎不遠迎的,朕不過閒來無事,隨便出來走動走動。朕記得, 上次過來姐夫府中,還是玄兒滿月宴時。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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