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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不好吧,按俗禮你納妾你的妾侍要給我敬茶,我的老婆們也都要給媽媽們敬茶,到時候你敬我敬,你來我往,觥籌交錯,敬茶如勸酒,豈不亂成一團。我爸冷笑一聲,批駁我道:尿性!就算蓋棺定論,把我這輩子的棺材板兒都給磕死了,從此生不出兒子來,他是絕不會再把我放出深閨去。次日便有新秘書領著裁縫來為我量體裁衣,衣服趕著做,擇一吉日就辦事。我爸給我開了鎖後,如張文笙所料,開了也就開了,沒有再給我鎖回去,自己也不再來了,只是加派人手看住我這小院,連只麻雀都不輕易讓進。我通知不了張文笙,心裡很著急,心說早知道當初應該學學土匪的鷓鴣哨暗號,現在就用得上了。胡思亂想的時候,把我自己當成一個莫得感情的少帥假人,隨便裁縫擺弄。裁縫是個老裁縫,頭髮辮子花白——誒唷我的了個喂,都已經全新一個世界,此人還戴著瓜皮小帽,留幾縷山羊鬍子,一條細瘦的小辮。他有點駝背,在我身前身後地忙活時,我都看不到他的臉。拖拖拉拉,他量了能有一個小時,總在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兒上記數,我心說我都不曉得自己身上有那麼多的數可以計量。終於,當兵的到了飯點兒,去給我領這一頓的飼料去了,這老裁縫等他們幾個走遼,趕緊著用後腳跟把門扇合上,整個人身量朝起一拔,頓時挺若標槍。我愣了一下,問他:師傅,你誰啊?這是唱哪出?裁縫把山羊鬍子撕下半邊,我總算認得出,這鬍子小辮兒瓜皮帽下,小心翼翼藏著的,正是張文笙的臉。我是大喜過望,叫也不敢叫,只能原地跳一跳。我撲上前去,雙手抓著他的肩膀,細細把他的眉目看了一遍。這個人平素眉毛淡,今日塗得粗黑了,果然就判若兩“張”。因為太高興、太驚喜,又偏偏不能出大聲的,我沒法子,雙手在他脖子後面交握,惡狠狠地又抱了他一回。他也不說話,笑眯眯站著,兩手依舊是拿著竹尺、皮尺、粉筆,就隨便我發瘋。我怕耽擱太久,沒有機會交通,抱了一下就趕緊鬆開手,小聲道:你怎麼這麼來了?他笑一笑,反問我:怎麼,你不喜歡裁縫?我搖頭搖到脖子都痛:裁縫很好,我喜歡裁縫!裁縫還會做衣服!你會不會做衣服?張文笙道:說的什麼昏話,曹少帥,我是個來偷東西的假裁縫!我心裡煩亂得很,完全沒辦法再拖下去了,攥著他手搖晃了幾下,求懇道:笙哥,你把我偷出去吧!若不然,我要做人家姑娘們的老公了!張文笙道:衣服都沒裁完,哪有那麼快。我不放心你,混進來看看。我說:我爸不跟我談條件,我輸得好慘。張文笙埋下頭,把鬍子貼好,拿著根皮尺,仍是在我身上比來比去,裝模作樣。我聽見他口中嘟噥道:我在外面樹上守著,看到你的院子裡兵多了起來,就知道你搞不過你爸,撒潑打滾裝死都沒啥用。唉,誰能幹得過我爸?他從千年前劫道兒那時候起,就是個狠到極點的好佬。我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別說了,我頭都大了!張文笙噴笑道:你胖了一圈,頭是真大了不少。他的手捻住我的衣角扽了扽,口中與我交代道:眼下這樣也不算糟,你爸不當你是威脅了,自然放開手腳。比如說,他現在就把時空定位器全都隨身帶,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說啊,那麼多個,他怎麼隨身帶,拎一口箱子還是背一個袋子啊。張文笙道:箱子,他自己不看著時,自有個副官幫著拿。旁人看最多以為是夜明珠一類,他做大帥的怎麼會沒有這些珍寶,自然也不會太在意。突然之間,我有了一個想法……我與張文笙附耳道:你想過沒有,萬一別人都知道他那口箱子裡,裝的乃是一十三顆夜明珠呢?張文笙詫異道:你什麼意思?我說:我不是要辦婚事麼?我爸也同天娶小妾。誰拎著口箱子拜堂啊,箱子肯定離得遠。你一個人去奪,怕不能行。倘若觀禮的個個知曉,箱子裡頭裝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張文笙一手拍在的後背上,啪的一聲,拍得我往前一衝,險些跟他臉貼住臉。聽完我的點子,他的聲音頗快活,看上去也挺樂的。他很歡快地還了我一句,道:你還真是你爸的崽! 誰遺無聲照,攪亂舊因緣十四、答應婚事以後,我得重見天日,竟然是因為我爸爸從南邊接回來準備著完婚的五媽媽,提出來要先與我見上一面,打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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