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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闕也只是無聲地等待著他上門,然後和他重複那幾句話,再看他離去。
林闕沒有覺得什麼無聊,或者厭倦。一開始,他很享受,很滿足。每一次他都把夏諧的身子從上到下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看他臉上又添了幾道新傷,結了幾塊舊痂。每一次再看見他,林闕心臟的跳動就會變得更劇烈。
他開始有一種衝動,驅使他在夏諧離去的時候拉住他的手腕,請他到屋裡坐一坐,喝一杯茶。
他的手腕會有多細,握上去會有面板下面經絡跳動的觸感麼?他面板下的血是冷的還是熱的,衣袖下面又暗藏著多少傷口?
林闕的心漸漸變得不滿足了。
這是愛慾膨脹的後果。他已經不滿足於“陌生人”這個身份了,他希望能夠去觸碰,去更多地觸控到夏諧。他想跪在他面前,把他手上的髒汙一點點洗去。
他想問他:“你累不累,冷不冷,要歇一歇嗎?”
然而林闕只是暗暗地按捺住這種衝動,繼續站在門口的陰影裡,目送著對方的遠去。
夏天就在這目送中漸漸消逝去了。
有一回,林闕照例是藏在暗處望著夏諧離去。然而夏諧走到半途,突然停住了。那一瞬林闕以為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就要轉身過來,用質詢的眼神望向他。但是夏諧只是低頭壓了壓帽簷,繼續抬腳離去了。
從林闕的視線望去,很容易錯認為夏諧是在頭也不回地逃離他。
這種被暴露,被拋棄的危機感逼迫林闕將手往夏諧的世界裡探去,探得更深。
夏諧到那一年九月就滿二十一歲,高中未畢業,自己一個人住。他日班在快遞公司打八個小時的零工,晚上七點到凌晨在一個工地幹夜班,目前就住在那個工地的臨時宿舍。
林闕開車去過那個工地。
夜晚七點的工地還是非常熱鬧的,腳手架上打著耀眼的強光燈,照得工地一片通明。工人們帶著簡陋的頭盔在塵土裡來來往往。
林闕的眼裡只有夏諧。
他原本以為穿著快遞服的夏諧已經很瘦了,沒想到建築工人藍色滌綸的衣服套在身上,把夏諧襯得似乎只有一把骨頭。
工地上的揚起的塵土都快要把這具骨頭給埋葬了。
可是骨頭還是在塵土裡努力地衝撞著。夏諧時常挑著一擔擔水泥,或是推著一車車磚塊,在凹凸不平的工地上走著。他的後槽牙咬得緊緊的,每走一步,似乎都在骨頭縫裡掙力氣。
像個不服輸的可憐蟲。
工地偶爾的那麼十分鐘休息時間,其他曬得黝黑的工人們圍成一圈坐在土坡上熱鬧地聊起天來,他們汗水的熱度在頭頂上方揮發成一圈白色的蒸汽,掙扎著在夜空裡網上盤旋,又湮滅。
夏諧一個人坐在角落,沉默地看著地面。然後開啟一個已經癟掉的礦泉水瓶喝兩口,合上蓋子,再繼續沉默地看著地面。
地面上有什麼呢,搬家的螞蟻,狗的死屍,被踩爛的塑膠袋,還是單調的泥土?
夏諧出神地望著地面,就像望著自己。白色的強光燈打在他背上,把藍色的工作服照得發亮,遠遠望去,像一堆發著藍光的骨頭。
晚上十點,工地收工。工人們陸續朝不遠處的簡陋宿舍走去,三三兩兩,勾肩搭背,手裡提著幾瓶廉價啤酒,撞的丁零當啷響。
夏諧留在原地,沒有走。
自從工地開工,總有附近的人晚上跑來偷東西。起初是一些零碎的磚頭和半溼不幹的水泥,後來膽子肥了,磚頭也敢一車車搬了,水泥也敢一剷剷往袋裡裝了。於是工頭便商量找個人守夜,看一看這工地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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