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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外面就跑進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擠到那人跟前,滿頭大汗,很是興奮的樣子:“翰如!你小子可以!……”他一邊拿起紙津津有味地算著什麼:“加上你的……我們班……分數就夠了……”
等他說完,那人睜開眼睛,俯身去拿地上的礦泉水瓶:“思哲,明年不要再拉我參加了。”
眼鏡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這是集體榮譽,為班級爭光,有什麼不好?”
男人沒有回答,仰頭喝起水來。
溫隨仔細撥開了空氣中所有的雜音,去捕捉這些破碎的對話。那個人的聲音很沉,壓過其他嘈雜的喧譁,落到溫隨的耳朵裡,使他的耳根慢慢紅透了。
半決賽和決賽的時候,溫隨耐心等待運動員一個個上場——這次卻不敢站得近了,只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遠遠望著。
其實那人很好找,因為他的個子非常高,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男人肢體修長,跳躍的姿勢也漂亮,身體條件如此優越,成績定然不會差。雖然如此,他的興致看上去卻並不高。
或者說,始終沒有其他人那種亢奮的狀態。
那副模樣,似乎覺得此時此地的一切,都在浪費他的時間。
最後那個人得了第二名。第一名的是體科院有名的跳遠王牌。
領完獎後,他摘下胸前的號碼牌,扔進垃圾桶,很快離去了。
溫隨沒敢跟上去。
回到班級集合的地方,那些男生早就撇下衣服不管,去食堂吃飯了。
時間快到十二點,運動會中場休息,操場上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只有些善後的人在零零落落地忙碌。
溫隨把懷裡的衣服一件件攤開來,慢慢摺好,然後疊在一處。這時他才發現肘部擦破了一大片面板,還在滲血。
大概是剛才摔倒時候弄傷的。
理好了衣服,因為怕丟,他只好自己先帶回宿舍,等下午再拿過來。離開的時候再次經過跳遠的比賽場地,檢錄區里人都走光了,那些條凳,礦泉水箱,檢錄的桌子都原模原樣地擺在那裡。
正午的陽光照射著這片操場,有些燦爛的寥落。
溫隨轉了方向,走到那張條凳前。
他將衣服放在一邊,先端詳了一陣,彷彿閉眼就能看見那個人坐的位置。
於是他躊躇著伸出手,俯身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塊地方。
條凳腳邊靠著一瓶礦泉水,裡面水還剩下小半。
是那個人的。
看著這瓶水,溫隨的臉突然紅了。
他伸手把瓶子撿起來,揣進懷裡。
條凳的三步開外就是檢錄登記的桌子,上面擺著幾支筆,和一份名單。
溫隨二十歲時做過的最膽大的事情,統統發生在今天,此刻。
他藏起一個男人喝過的瓶子,偷偷翻看一份在傍晚就會丟棄的名單。
名單上密密麻麻記錄著運動員的資料,他眼睛仔細地看過去,不敢漏過一條。
溫隨回想起那個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樣,那麼高,那麼耀眼。彷彿生來便是為了支配,征服。
戴眼鏡的男生叫他“翰如”。
白馬翰如。
這十年裡,溫隨時常會想,原來自己在第一次聽見的時候,就沒有認錯他的名字。
32
建築工程學院,君翰如。
他把這條記錄牢牢記在心中,才魂不守舍地走出操場。
路上恰好遇到了最初讓他去檢錄區的女生,那是他們班的班長。班長看見溫隨懷裡整整齊齊疊好的一摞衣服,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把衣服接了過來,讓溫隨快去吃飯。
下午的時候,那個人沒有再來。
操場欄杆上高高掛起紅色橫幅“n大第十六屆校際運動會開幕式”,比賽間隔時喇叭裡回放著三個月前香港迴歸的新聞稿,一切都是那樣充滿著希望,但在這希望裡,溫隨找不到他。
回到宿舍的時候,裡面椅子亂七八糟擺著,舍友都在外面跑,一個都沒回來。
溫隨坐到床沿上,從懷裡拿出那個礦泉水瓶,仔細地端詳著。
水瓶很普通,塑膠外殼上已經有很多摩擦的痕跡,西沉的陽光從窗戶落進來,照耀裡面剩下的那些水,使其變成璀璨的黃,變成穠麗的紅。
像流動的慾望。
他突然擰開瓶蓋,繼而極緩慢地,顫抖著把嘴唇覆蓋在瓶口的邊沿上。
上面彷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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