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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街市上走，見商販們都早早打了烊，就往回走，見牆角縮著漆黑一團，便走過去問，那正是年幼時的小八，那時，他還沒有名字。

小七見他冷的瑟瑟發抖，便取下了身上的斗篷蓋在他身上，小黑團感覺到身上有東西，動了一下，將散在前面的頭髮撥開，淚痕已然凍在了臉上，一頭磕在了雪地裡:“小少爺，行行好吧，給口吃的，我爺爺還在廟裡生著病呢，求求你了，街上的人不肯給，藥鋪也打烊了，我要不到東西不能回去，求求你了。”小黑團說完哭得哽咽，又在地上不停磕頭。

凌小七見他雪天還赤著腳，生著凍瘡，眼淚也忍不住掉了幾顆，摸了摸懷中還剩一個餅，還熱乎著，就給了小黑團:“給，拿著吃吧，斗篷你也拿走吧。”又翻了翻身上，只有幾個銅板了，也都一併給了他。

小黑團感激地走連連磕頭，不住說:“謝謝小少爺大恩大德。”抹著眼淚看著這位小恩公，心裡暗悄悄地把他的模樣記下了，他高興地拿著東西往回跑，在雪地裡摔了幾跤。

“慢點兒”凌小七看著他走遠了，心下十分開心，回到家時，臉凍得通紅，又捱了父親一頓打。

小黑團拿著餅回去給爺爺吃，回到破廟，卻發現爺爺沒了氣息，身體已經僵了，小黑團哭著埋了爺爺，一個人開始行乞，沒過幾年，染上了瘟疫，就這麼死了。

後來凌小七來了地府，被小黑團一眼認出，小黑團那時已是地府鬼差，小黑團叫他一聲哥哥，凌小七就把他帶在身邊，喚他小八，為父親凌瑞翻案之事，小八也出了不少力。

凌小七因著心中還有執念，也一道做了鬼差，幾百年相處下來，他和小八已然像親人一般。

小八這次替他擋了任務，只為了讓他能夠早日放下心中執念，再無後顧之憂，可現在看來，凌小七彷彿越陷越深。

“你哄我又有什麼用，勸了你多少次，我嘴都禿嚕皮不想再講了。”小八顯然還在生氣，頓了一會兒又道:“笛子拿好，有什麼事就叫我，該死的，生死簿上還有幾個人沒抓呢，先走了。”又起身看了凌小七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

“好，哥哥給你認錯了，快去吧。”凌小七對著小八寵溺一笑。

小八施了法力，消失在夜色中，凌小七握著手中那一株洗靈草，放進了懷中，如果明天出什麼意外，也好派得上用場。

江婉在病房休息了會兒，身體有些好轉，見凌小七不知去向，便施法尋他，感應到他在樓頂。

凌小七察覺到江婉上來，轉過身道:“這兩天正是你身體極虛之時，有洗靈草護著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快會去歇著吧。”

“哪就有那麼嚴重了，明天就是走秀，我就是想休息也休息不好啊。”江婉走上前，坐在了樓頂的高臺上，看著即將被烏雲遮住的月亮。

凌小七坐在了江婉身邊，聽她嘆息之音，想到明日就要結束一切，感慨良多，再過些日子，她就要投入輪迴之道，他欠她的，終是要還盡了麼？

“想不想去趟遊樂園，我們之前去的那個地方？”江婉看著遠處明亮的燈火，轉過頭看向凌小七，眼裡滿是期待。

“嗯？”凌小七愣了一下。

“之前因為生病，已經快有一年沒去過了。”江婉滿臉的失落。她一直沒有孩子，在世時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遊樂園，一到週末，就會有許多父母領著孩子來玩兒，久而久之，她就形成了習慣，想到明天事情解決就要回地府了，心裡也開始感傷，又重複了一遍，像是懇求:“我們走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