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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動神色地拂掉了柏子車握住她手臂的那隻溫暖大手,清了清嗓子,&ldo;無事,岔氣而已。&rdo;然後又正色說道:&ldo;朕今日有事找你。&rdo;4444、臘梅花,拼韶華。 赫連喜對著柏子車說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話,大致的意思就是國家需要他,人民需要他,他要繼續發揮光和熱,造福國家以及人民,待遇什麼的好說,官位什麼的也好說,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柏子車立在一旁不言不語,臉上的漠然表情似乎是在告訴赫連喜他已經魂遊天外,彷彿她說的都是別人的事情,根本與他無關。無奈的赫連喜只覺很是窩火,他不說話是吧,他裝清高是吧,那就一直擱這兒待著吧!等到他什麼時候想說話了,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已經炸毛的赫連喜,二話不說,拍拍屁股走了人。這時的柏子車才算是魂魄歸位,看著漸行漸遠的紅衣可人,幽幽地嘆息了一聲。他不是不想說話,他也不是真不在乎,只是他想說的話她卻未必想聽。他原想問她,國家需要他,人民也需要他,那她呢?是不是也還需要他?其實不問他也知道答案,她有顏玦就已經夠了吧!人呢!也許真的只有失去的東西才是最美好的!只是江水都不會倒流,又何況是流光呢!太子太師之位很快便議定了下來,柳城風殿前謝恩的時候,謝的不止是赫連喜,還有柏子車。其實赫連喜知道,她只是陪襯。就在柳城風叩謝柏子車知遇之恩時,她的眼前又晃過了那個白色的身影,如風如霧。這麼些天,顏玦夜夜都是宿在昆閒宮的,頭幾天是他捨不得赫連喜自動留下的,後來的幾天他有意識想刻意冷落她,卻總被她運用各式潑皮無賴的方法強留了下來,比如:頭疼,肚子疼。可憐他每次都明知是假的,卻仍舊一直上當。這廂的昆閒宮是日日春色,那廂的安慈宮卻是夜夜寒光。以前每日操勞國事,不到三更絕不睡覺的柏子車,現在終於清閒了下來,每日除了與喻兒戲耍的時間,剩下的空閒他都會手捧一卷詞集,看了那麼多日,卻總是那句&ldo;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rdo;。而明眼人卻都瞧的出來,他已經消瘦了不止一圈,原先剪裁合體的袍子,空空蕩蕩地餘出了好多空閒,就像他空出的時光那麼的多,彷彿紙人一般的纖薄。刑公公欲言又止的提了三四回,赫連喜知,未曾相勸,也未曾相見,只是命人一股腦兒地搬去了很多補品,什麼人參、阿膠、靈芝、仙草,不管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一應俱全,不知道的還以為安慈宮就是御藥房。皇宮裡那些不明舊事的小太監和小侍子紛紛議論,說柏子車叫舊人,顏玦叫新人,現在皇宮裡上演的無非就是年年都有的傳統大戲: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一時間,柏子車成了眾人同情的物件。而東宮,興許是刑公公保護的太過嚴實,容緗喻仍舊不知他的&ldo;子車叔叔&rdo;便是那個被&ldo;被雷劈死&rdo;的爹。冬的寒風,早已吹落了所有的枯葉,皇宮裡卻仍舊是一片綠意盎然,昆明宮前大片的金邊萬年青傲然挺立於寒風之中,不遠處,清香的黃蕊臘梅也肆意開放。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足雪,為有暗香來。也許真的是父子天性,如今的容緗喻和柏子車也很是親近,幾乎與顏玦無異。&ldo;子車叔叔,為什麼你畫的梅花,地上的反而比枝頭的更多?&rdo;&ldo;花開久了,自然會落,所以你才更要珍惜花在枝頭那一剎那的芳華。&rdo;&ldo;可是……&rdo;容緗喻似懂非懂,偏著腦袋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柏子車扭頭一陣猛烈地咳嗽聲打斷了他的問話。容緗喻懂事地替柏子車拍了拍背,&ldo;子車叔叔,要不咱們先進屋吧!&rdo;柏子車一把抱起身後的容緗喻,呵呵笑道:&ldo;你乖乖莫動,等我把這幅梅花畫好了,咱們就回屋。&rdo;&ldo;我不是讓花娘告訴過你,病未好之前,不許你來看喻兒。&rdo;柏子車聞言,身形微顫,說話的正是他日夜思念的赫連喜。他放下了容緗喻,準備俯身行禮,一隻纖巧的小手阻擋了他屈膝下跪的姿勢。赫連喜教訓他道:&ldo;御醫沒有告訴過你風寒是會傳染的?你尚未痊癒,若是傳染給喻兒了,豈不是又要害他吃那些苦湯藥。&rdo;這時,偏偏柏子車又不合時宜地咳嗽了兩聲,赫連喜的臉色便黑了下來,瞪了他一眼,他趕緊強壓下嗓子眼裡的麻癢,止了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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