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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拓跋焱道,“不可能!她為什麼會……”陳星解釋道:“她一定是被迷惑、被操控了,拓跋焱,你仔細想想,她平時有沒有表現不對的地方?”拓跋焱起身,在廳堂內走了幾步,忽然望向陳星。“那面鏡子呢?”陳星說,“只要有鏡子在手,我就能證明給你看。”拓跋焱恢復鎮定,說:“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實在太混亂了,你……這怎麼可能?她在修煉妖術?”陳星說:“還有一個辦法,將馮千鎰找來,讓我與他對質。”拓跋焱:“馮家在昨天夜半,就已人去樓空。”陳星:“!!!”陳星走近拓跋焱,拓跋焱又頹然坐下,喃喃道:“現在慕容家已吵翻了天,讓陛下交出兇手……大單于又去了哪裡?他……哪怕修煉妖術,又何至於下這麼重的手?”陳星與他並肩而坐,想起清河公主特地為拓跋焱說親一事,能猜到二人情同姐弟,感情深厚,且當夜眾人所目睹的行兇者乃是項述,拓跋焱迄今仍未將陳星視作同謀,不禁心生難過。陳星想了想,伸出手,手中發出溫潤白光,穿過拓跋焱手臂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胸膛上。拓跋焱舒了口氣,彷彿好多了,陳星說:“項述去尋找與苻堅談判的辦法了。”現在無論說服誰都沒有用,苻堅是決定一切的人,只有避其鋒銳,將事情解釋清楚,才能化解這場誤會。拓跋焱起身,說:“我這就下令去追緝馮氏一族。”陳星並不抱多大期望,要求拓跋焱來保護他,包庇窩藏罪犯之罪,等同合謀。而在拓跋焱面前現身,最重要的一點則是:他同意項述的看法,必須確保陰陽鑑不會再落在馮千鎰或其他同謀手裡。作為交換,他甚至願意直接去見苻堅,而讓拓跋焱保護好陰陽鑑。拓跋焱一瞥陳星,不安道:“你現在不能進宮,一旦入獄,慕容氏就會想方設法殺了你,給表姐償命。”說著緊緊皺眉,彷彿在考慮一個艱難的決策,又道:“或是將你扣作人質,逼大單于現身。”“留在我家,”拓跋焱想來想去,最後說,“這裡眼下是最安全的。”陳星十分意外,說:“不行!你這是窩藏罪犯……”拓跋焱卻擺了擺手,徑自出去,喚來手下吩咐,卻不讓人進廳。陳星站在屏風一側,細聽之下得知他先是讓人進宮去,將昨夜的鏡子取回,再著一隊人出長安,追尋馮千鎰一家下落。“馮家人一定還未逃遠。”拓跋焱回來後,示意陳星在榻畔小憩片刻。“你累了吧?”拓跋焱又問,“先睡會兒,我讓人做點吃的送來。”陳星莫名感動,正要開口,拓跋焱卻解釋道:“你覺得我是因為喜歡你,才保護你?”陳星頓時十分尷尬,滿臉通紅,心想這蠻子居然就這麼把話捅了個通透,只得連忙擺手,示意不要再說下去。孰料拓跋焱又說:“不是,天馳兄弟。當前最重要的,已不是表姐死因。你口中的數十萬‘魃’,一旦被放出,後果非同小可。你是唯一一個能解決隱患的人,絕不能將你送進宮內。”陳星鬆了口氣,沒想到拓跋焱一語中的,竟是如此通透,十八歲便擔任禁軍統領,可見苻堅對其評價不虛。藏身屏風後的項述聽到這裡,知道拓跋焱已大致相信陳星的話,於是翻出廳堂後窗,悄然離去。“謝謝,”陳星如釋重負,真誠道,“謝謝,拓跋兄。”拓跋焱抽出一張地圖,攤在桌上,陳星餘光瞥見是城防佈置圖,拓跋焱又嘆了口氣,說:“表姐一死,只怕慕容家不願善罷甘休,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刻,唯有希望大單于能儘快解開這個死結。”陳星不敢多看,暗自心驚,昨夜之事,只恐怕激化了鮮卑人與苻堅的矛盾,慕容氏身為燕國的亡國之民,說不定清河暗中反叛之事,亦有慕容家在背後支援,若當真如此,藉助怨氣製造魃,使用鏡中世界的一方,竟是慕容家,麻煩只會更大。苻堅將面臨著慕容氏的提前叛亂,而拓跋焱的處境也相當危險。陳星想來想去,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說:“找回鏡子,我擔保就絕對沒問題。”拓跋焱凝重地點了點頭,開始重新計劃長安城中兵力佈置。一個時辰後,陳星還正精神著在思考,拓跋焱卻先趴在案上睡著了。陳星走過去看了一眼,桌上一側,正攤著不久前自己為拓跋焱親手謄寫的“行行重行行”。此時廳外傳來響動,陳星忙推醒拓跋焱,躲到屏風後。拓跋焱清醒少許,喝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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