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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坐定後,帳外鐵勒人入內參拜。“四海草原俱是大單于之地,普天萬民……”各族說出這句話時,各有各的風情,聽來聽去,陳星反而覺得還是漢語最好聽,抑揚頓挫的。“也洛薩。”項述今天心情彷彿很好,嘴角一直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看著車羅風,看著石沫坤,看著一眾入內朝他朝拜的族人,注視他自從五年前,便從父親肩上接過的,綿延塞外萬里,亙古千秋的責任。石沫坤從族人手中接過一頂插有鷹羽的金冠,又道:“吾等鐵勒人奉於神醫此冠,以銘謝漢人兄弟朝我敕勒川諸胡伸出援手,願千年萬載,兩族永不開戰。”那一瞬間,陳星頓時受寵若驚,說:“給我的嗎?謝謝……謝謝!我太喜歡了!”項述接過鷹羽金冠,不耐煩地朝陳星招了下,示意他把腦袋湊過來,隨手給他戴上。陳星兀自把羽冠撥了下,說:“為什麼不是你過來給我戴?”“因為我是大單于。”項述終於忍無可忍了,交給石沫坤種子,沉聲道,“大單于護佑你等鐵勒人牛羊成群、武運昌隆。”帳內頓時啼笑皆非,石沫坤退下後,阿克勒族長帶著王妃與王子前來覲見。“吾等阿克勒人敬奉大單于武威……”王妃笑吟吟地看著陳星,陳星也笑了起來,交換眼神,王妃欣賞點頭,意思是這身非常好看。“願你等阿克勒人子孫萬世、福報綿延、無疾無災。”項述交給阿克勒王種子,說道。其後,慕容衝撩起帳簾,帶著清河公主與拓跋焱、敕勒川中鮮卑族長、長老以及一眾武士入內。“慕容衝!”陳星震驚了。“什麼時候到的?”項述隨口問道。“昨夜剛到。”慕容衝有點拘束,清河公主卻排眾而出,盈盈笑道:“吾等鮮卑人,盛讚大單于之名,今歲暮秋,特來朝大單于討一賞賜,以佑全族,渡過血光之災。”“也洛薩。”項述拈起種子,遞給慕容衝,說道,“大單于庇佑爾等鮮卑人,百戰百勝、武運昌隆、終回故土。”清河公主頓時哽咽起來,眼眶隨之紅了,慕容衝當即怔住。陳星暗道不妙,暮秋節當天,慕容衝前來是為的什麼?多半是希望獲得敕勒古盟支援,要與苻堅開戰了!“但今日不談天下之事,”項述說,“好好過節罷。”清河公主珍而重之,收起布囊,率領族人們朝項述叩謝。接著又是匈奴人、靺鞨人,高車人等等,一輪又一輪前來參拜大單于,陳星用盡了平生力氣,控制住自己千萬不要打哈欠,表情不免十分詭異。項述看在眼裡,簡直哭笑不得。足足一個時辰後,各部終於參拜完,最後一部撤出,等在帳外的車羅風又率眾而入,手持敕勒玉弓,單膝跪地。終於開始了!陳星心想,終於可以出去玩了啊啊啊——項述瀟灑起身,與車羅風擦肩而過,隨手一摘玉弓。陳星下得榻來,卻險些一個趔趄,項述嚇了一跳,馬上轉身半抱住他。“腳麻……”陳星一瘸一拐跟著走了幾步。項述皺眉道:“你那麼坐,自然腳麻。”山下敲起重鼓,項述朝陳星說:“跟上。”陳星出得王帳,“哇”的一聲喊,昨夜寒風過境,竟是下了一場雪!敕勒川被白雪半掩,平地上一片金黃,三面山坡上卻滿是積雪,猶如畫中勝景一般。項述翻身上馬,帶著眾人到得高臺前,一回頭卻不見陳星蹤影,正皺眉找人時,陳星卻到得場前另一處,揮手道:“我在這兒!外頭看得清楚些!”拓跋焱正與陸影、肖山笑著說話,一見陳星,忙招手道:“陳星!過來這兒。”陳星正想過去,背後卻有一隻手按了下他的肩膀,回頭見是慕容衝,慕容衝帶著他,踏上鮮卑人在西面搭的木桌,兩人上了桌去,隔著人群,與射雁高臺遙遙相對。“你居然跑這兒來了,”陳星低聲說,“關內沒出什麼岔子罷?”慕容衝說:“沒有,別緊張。”說著輕輕一動陳星,示意他別說話了,抬頭看。項述朝遠處站在長桌上的陳星望來,彼此隔空遙遙對視,一身王袍在風裡飛揚,手持長弓,臺下重鼓鋪天蓋地,猶如萬馬奔騰,繼而鼓聲一收。俊朗風采,世無其右。陳星不禁回憶起過去,他是在什麼時候愛上項述的呢?也許是在上一次,看見眼前這幕時,不,應當說,他在這一天裡,意識到自己愛上項述,那未曾明白的諸多情緒所誕生的一刻,也許早在他們相遇,便早已註定。柔然人捧出大雁,項述卻始終沒有看身邊的任何人,目光只越過人群,遙遙看著二十步外的陳星,一瞬間,嘈雜的人群盡皆遠去,敕勒川的山川與天地之中,彷彿只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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