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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城門處,因這兩日有文士大量湧入城內,導致城防的人手不得不隨之增加,兵士核驗著進城之人的身份,而他們身上大多帶著一封邀貼,那是一封文戲的邀約。

近日,三息堂與西陵華清齋同時放出訊息,欲以文戲會天下友,這件事迅速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華清齋乃裴氏所建,可謂東境第一學府,而三息堂卻是一間民社,一個出自世家,一個來自寒門,這兩者卻同時欲上演文戲,如何能不令人好奇。更何況,三息堂文戲還選在了平南,由不得讓人猜測是否在影射別的事。

文戲共演三場,據看過第一場的人道,華清齋的文戲是由一名小少年為主,講的是天之嬌子呈眾望而生,而三息堂的文戲則是一名青年演繹,講的是獨行之人為了圓滿眾望而選擇凋零於野。

這兩出文戲看似毫無關聯,但還是有人看出了門道,若是將這兩場戲放在裴氏九公子身上,似乎完全合理。

正是這個猜測,讓前來平南趕赴文戲的人越發得多。

平南文集之上,眾人緘默地看著抬上那帶著素色面具的青年,一人輕彈平調,如淵中孤影,娓娓道來那些不得已。文戲短暫,期間就連茶盞磕碰之聲都無,眾人隨著那孤寂的身影仿似感到戲中巨大的擔子也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就連呼吸都是那般的沉重。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這一場戲便落了幕。隨之而來的,沒有掌聲與唏噓,而是眾人起身拱手見禮。

眾人還是看懂了這一場戲,看懂了為何那人面對眾人的惡口不願解釋,因為家族在前,解釋不得。即便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只能以戲說的形式展示於世人之前。

堂內的角落,聶起靜靜地看著一眾文士躬身拜服,友人於一旁亦是唏噓不已。

“此前面對百姓對他個人的詆譭,九公子倒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解釋,反而在他人將惡口朝向大德經典之時,才願意用這種方式給一個交代……”

說到這,男子又是一聲嘆息,“那些浮華虛名他到底是沒看在眼裡。這樣的人,值得我等敬佩。”

他重他的家族更勝過自己,但縱使如此,聖賢教化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是無可撼動。若非那些流言開始詆譭當年東傳的經典,恐怕這兩出文戲也不會有面世的一日。

待臺上文戲落幕,聶起遂起身,朗聲道:

“諸位,此次有歹人借九公子之事,詆譭我央國文典,欲滅我等士氣,如此惡行,我等不能就此作罷。”

“陳國歐陽氏欲學當年九公子為天下開堂,我等才學之士不妨同走這一趟,讓東境諸國看看,我央國文史非小國可欺。”

這一聲在堂內是一呼百應,那片刻前文戲中的嗚呼哀哉,此刻全然化作了昂揚的鬥志。

平南城的這振臂一呼很快為南北所知,世族也罷、寒門也罷,同輩之中的才學之士紛紛踏上北上的路,欲於東堂會一會天下才學之士。

那幾日,以帝京與江淮為首,每日皆可見文士模樣的人,三兩成群,或乘馬車,或乘牛羊之車,從北城門出城而去。

而央國文士的此番出行也引得不少城內之人自發相送。

帝宮錦軒殿內,民意閣主司陳道義躬身垂首,將近日文戲之事告知於天家。

“迄今為止已經有上百文士自發北上。”

新帝得聞此訊息後,隨即下令,命沿途府衙務必安排周全,護眾人平安,但話音未落,卻見陳道義沉了眉,道:

“聖上,我央國內尚無須擔憂,但今日一早,臣得聞,陳國撤去了央陳之間的官道驛站,致使不少學子因路途中找不到補給之物,或無安身之處,而不得不中途返回。”

央臣之間是一片林谷,多年來由兩國各自戍守邊際。一直以來,為了方便走商,兩國分別於密林中修建官道和補給的驛站,並派兵戍守,防護往來人員的安全。

而如今陳國撤去驛站和戍守的官兵,除了沒了補給之外,也徒生了不少的危險,畢竟那大山之中不乏野獸或盜匪。

陳國此舉顯然是已然知曉離間之計不成,遂刻意阻止央國學子北上。若那歐陽氏有真才學,又何懼央國眾人?

新帝聞此震怒,斥罵陳王室敢做不敢當,也只配做那攪屎棍一般的事。但如今陳國歐陽氏開堂說到底是民間之事,央國無法派官員前往,因此許多事還得借民間之手。

他初登大寶,陳國軍隊不僅在北邊蠢蠢欲動,還敢在民間大肆攪亂人心,若不回以重擊,他威信難立。

念及此,新帝又似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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