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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梁漪的臉已經埋在了紀澀言的被子上，她繼續道：“言言，如果我沒遇到於濛濛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績？儘管現在的成績也不怎麼顯赫。”找到了。梁漪知道自己突如其來被喪氣籠罩的原因是什麼了，因為萬萬其實說的沒錯，她梁漪如果沒有於濛濛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還算風光的樣子。別人要花好一段時間才能達到的目標，但因為梁漪有捷徑，她比別人早了不知道多少。梁漪覺得自己變了，前世的她明明也是個靠關係而橫衝直撞的人，來了這裡卻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而感到難過心堵。紀澀言坐在床沿，她聽著梁漪的這個問題，輕輕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她的聲音非常堅定：“就算沒有於濛濛，你也會做得很好，你自己不清楚的嗎？你在這條道路上，就算是一個人，也可以走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好。”梁漪側著腦袋，看著在一邊的紀澀言：“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嗯。”紀澀言重重地點頭，她笑了一下，“就像我有時候也在想，如果我沒從家裡面跑出來，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上次那樣的遭遇，但是想這些是沒用的，因為人生就是會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命裡有這麼一遭的話，再怎麼躲也躲不掉。”梁漪手肘抵著被子，支起了自己的腦袋：“你信天意嗎？”紀澀言沒有直接回答：“你信嗎？”“我”梁漪想起現在發生的種種，“我信。”“那我也信。”紀澀言跟著回答。梁漪彎了彎唇角，她覺得自己今晚難受的事情像是沒發生過一般，此刻心裡感到輕鬆多了，她笑了兩聲，抓住了紀澀言前兩句話裡的重要節點：“等下，我其實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家以前是不是特別有錢啊？”紀澀言乾脆也倒了下來，躺在她身邊，支著自己的腦袋，兩人捱得很近，對視著。紀澀言剛輕輕搖了搖頭，還沒回答，就聽見梁漪嘆了口氣：“好吧，原來你家以前也沒多有錢，是我誤會了，以為你家道中落。”“”“我搖頭的意思是：我家不是以前有錢，現在也有錢。” 第二天就是二月一號了, 再過兩天就是除夕, 梁漪在中午吃完飯後, 給梁父打了個電話過去。考慮到除夕這天回去的話交通會很擠，梁漪昨晚和紀澀言商量好了，明天就出發回到小縣城去, 而不是非得等到兩天後成為人形肉餅。梁父沒有半點意見，甚至因為梁漪她們會提前回來而開心不已, 言語裡的激動怎麼都掩飾不住，一個勁地在電話裡問明天要給她們準備什麼飯菜之類的話。梁漪的感觸良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佔據著別人的身體而享受著別人的親情這樣做對不對，可這也由不得她去想對不對了，畢竟來到這裡也不是她的本意。梁父的原名叫梁明齊，是一名小學語文老師，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芩縣教書, 沒有做過其他的工作，為人老實本分, 在芩縣小學也算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師了。“好好好。”梁明齊的聲音含著十足的笑意, 不過跟梁漪她們的不同, 他的聲音有著男人獨特的渾厚和到了年齡的滄桑，“那就做這些菜好了，爸爸明天早上起早點去買菜。”梁漪握著手機，垂頭笑了笑：“好。”電話結束通話以後, 梁漪走到紀澀言的門口倚著, 她看著正在床上靠著的紀澀言, 通知了一聲：“言言，我爸他說明天在家做好飯了以後來接我們。”但紀澀言閉著的眼睛沒有睜開，也沒有應一聲回覆一下，梁漪有些奇怪，她往裡面走了點，才看見紀澀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耳朵上還戴了自己的耳機，只是藏在了頭髮裡面，沒那麼容易發現。梁漪彎了彎唇角，把她手中的書輕輕抽走放在了一邊，隨後又將被子的一角好好地掖了一下，她自認為自己的動作很輕，卻沒想到沒兩秒，紀澀言的柔柔的聲音就在頭頂傳來：“嗯？”紀澀言曾經說話的語氣很冷很平靜，後來因為熟悉了，梁漪才發現原來紀澀言的聲線其實很柔，她聽過紀澀言痛苦的掙扎的聲音，本以為對紀澀言額瞭解日益深厚了，但剛剛這樣軟糯的腔調卻又讓梁漪的心頭一震。梁漪有點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內心的感覺，可是非得要她形容的話，那麼大概就是像她之前喝可樂看見那些大大小小的氣泡往上冒的時候，會覺得有些興奮和難以抑制的開心。“沒事。”“你繼續睡。”紀澀言抬起手來將手掌覆在自己的眼睛上，她輕輕撫了撫，嘴裡問道：“我剛剛好像聽見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