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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乖巧地坐到一邊。

魏膺有點怕魏徵,慫慫地不敢開口。

魏徵看了眼自己帶在身邊養大的孫女,轉而望向魏膺,繃著臉問魏膺李元嬰是怎麼把他們帶回來的。

魏膺悄悄看向妹妹,見妹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裝乖巧,頓時來了精神,把李元嬰強攔馬車的事給魏徵說了,主要描述李元嬰怎麼驕橫無禮、怎麼不可一世,活脫脫一個仗勢欺人的皇室子弟。

魏姝聽得撇撇唇,但還是繼續眼觀鼻鼻觀心,沒反駁半句。

魏徵不可置否地聽著,不時看一眼靜坐一旁的孫女。等魏膺把李元嬰可惡至極的惡行說完了,魏徵才問:“那你們父親怎麼又答應讓你們兄妹倆來洛陽?”

魏膺啞了一下。

這,剛才那狀告得太過了,圓不了了啊。要是李元嬰真那麼壞,他爹又輕輕鬆鬆答應讓李元嬰帶他們回洛陽,豈不是顯得他爹很笨很容易被忽悠?

魏徵見魏膺無言以對,轉向魏姝:“你來說。”

魏姝見魏徵的神色瞧不出喜怒,只和往常一樣板著臉,只好老實把整個過程都給魏徵交代了一遍。

魏徵聽完,嘆了口氣。

李元嬰是打個照面就摸清了他那長子的性情,對症下藥挑揀著他那長子愛聽的話說!這又是留下照料祖父母又是讓魏膺入國子監的,怎麼聽都合情合理。

最要緊的是,這小子還敢打他的名號去辦這事!

他那兒子樣樣都不錯,就是學不會應變,被李元嬰這個鬼機靈糊弄過去一點都不稀奇。

魏徵擺擺手說:“你們在外面野了這麼多天,去收拾一下歇著吧。”

魏膺急了:“祖父,你就讓那傢伙那麼囂張地來拐騙妹妹嗎?”他也顧不得害怕魏徵了,拉住魏徵的手一股腦兒把李元嬰那通號稱從《禮記》裡學來的玩意給魏徵講了。魏膺道,“他還說,這都是從祖父你這裡學到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氣人不氣人?當然氣人!

魏徵氣得臉皮抖了抖,卻也不能去把李元嬰揪過來算賬。

畢竟,李元嬰那些話話糙理不糙,確實都是為人處世的道理。

若是他魏徵只懂得剛正不阿,而不懂得審時度勢,不能按照當前的情況進行恰當的勸諫、給出恰當的建議,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早掉光了!諫官是那麼好當的嗎?自古以來,勸諫君主都是最不好乾的活。

只是這些道理魏徵不會和別人講,李二陛下一直以來看重的都是他的“直”,他怎麼去教別人“曲”?

看著孫兒急吼吼地向自己狀告李元嬰,魏徵就知道這孫兒一句都沒聽進去,他覺得李元嬰不好,李元嬰說的話就全都不好。

魏徵淡淡說道:“我知道了,你且去歇著,這幾日好好讀讀書,改日我帶你去見孔穎達。即便你是我的親孫子,國子監收不收你還是得看你自己的能耐,別丟了我們魏家的臉。”

魏膺一聽,懵了。他祖父不僅不打算追究李元嬰的胡說八道,還要按著李元嬰的提議把他送去國子監!聽說國子監的祭酒就是他祖父提到的孔穎達,這人出了名的古板難纏,他要是去了國子監鐵定沒好日子過!

不等魏膺再掙扎,魏徵已經打發他們走人,自己坐在屋內思考自己當初答應教李元嬰《禮記》是不是一種錯誤。

幸好《論語》不是他教的,是蕭德言教的,要不然他可能會更氣。

魏徵這邊一個人坐著生悶氣,李元嬰那邊卻已經順利混過李二陛下那關,跑回去和他的小夥伴們相見。

李治白天要讀書,感覺還沒那麼糟糕,高陽和兕子她們可就鬱悶壞了。沒李元嬰在,都沒人帶著她們到處玩了!

李元嬰哄小蘿莉很有一套,把路上買的小禮物都抱出來,一一分給高陽她們,然後又和她們說起魏姝家裡那“專橫父兄可憐妹妹”的糟心事,跟她們分析要是他不趕過去,大家就再也見不上面了!

高陽幾人聽了,這才沒那麼生氣了,改為問起李元嬰怎麼從魏家父兄手裡搶回魏姝的事,直把整個過程當跌宕起伏的故事來講,聽得一群小蘿莉時而義憤填膺,時而喜不自勝。

到最後每個人都覺得李元嬰太應該去把魏姝接回來,要不然大家再也不能一塊玩了!

聽完全程的李治只想說,人家父親兄長提防著你是對的,任誰知道你這麼個傢伙盯著自家閨女,一準都會擔心得不得了!

當然,常年和李元嬰一塊玩的經驗告訴李治,有些話在心裡想想就好,千萬別隨隨便便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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