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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已燈火明亮,炭火溫暖。
伏廷跨進門裡,解劍卸鞭,一隻手扯著腰帶,一隻手再摸脖子,竟已沒了感覺,彷彿之前那些疼痛不適都不曾有過一樣。
再回想這一日在軍中,幾乎都不曾記起帶傷的事來了。
身後,有人進了門。
他回頭,看到門口站著的女人。
棲遲衣裙曳地,攏著手站在那裡,一雙眼看著他。
不急不緩的,倒像是早就等著他回來的。
伏廷扯著腰帶的手按回去,又扣上了。
棲遲的確是等好的,聽著這裡有動靜便來了。
她說:“我來給你換藥。”
說著走過來,看了眼他頸上的帕子,藥膏滲出來,白帕子已汙了。
她低頭,將袖中攏著的新帕子拿了出來。
兩人站在一處,伏廷聞到一陣香味,幽幽的,似是什麼花香。
是女人髮間的味道。
北地的花少,他也聞不出那是什麼花。
“據說第二副藥要烈些的。”她忽而說。
伏廷自己動手將頸上的揭去了,說:“沒事。”
這傷扛到現在,早已沒什麼不能扛的,何況先前那一副上頸時也不好受,他早已有了準備。
棲遲沒再說什麼,只抬手,將那帕子按了上來。
伏廷渾身一緊,咬了牙。
她竟沒誇口,這一貼比起先前第一副不知烈了多少倍,宛如鈍刀剜肉。
他頭稍一偏,被棲遲緊緊按住:“別動。”
這語氣分外熟悉,他瞬間便想起自己按著她灌藥時,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莫非是在這裡等著他的?
他咬著牙,軍服裡渾身繃緊。
李棲遲,只當她是宗室嬌女,卻是錯了,她可比他想的要狡黠多了。
生生捱過了那陣割肉般的痛,棲遲手還按在他頸上。
她仰著頭,從那傷處看到他臉上。
他下巴處拉緊,兩眼定定,臉如刀削。
她心說:可真能忍,這藥好得快,可據說也是最難熬的,他竟一聲不吭。
“很快便能好了。”她說。
“你用的什麼藥?”伏廷忽然開口問。
開了口才能察覺之前他忍得多狠,聲音已有些嘶啞了。
棲遲不妨他竟是個瞞不住的,心思動一下,偏就不直說:“何必管它是什麼藥,能將你治好了便是好藥。”
伏廷眼睛看住她,倒像是有數了。
光是先前羅小義與她一唱一和的,他也看出些端倪了。
只是眼下疼痛難當,一時也無心再說其他。
棲遲避開他視線,眼神轉回傷處,墊腳,查視著可貼完全了。
伏廷只覺耳旁軟風一般,是她嘴唇動了動,說了句話。
屋外,有僕從來請問大都護:可否用飯了?
棲遲鬆開手,拿帕子擦兩下手指,轉過頭,緩步出門去了。
伏廷站著,許久,直到門外僕從再問一遍,才動了下腳。
兩眼卻仍望著門口。
剛才棲遲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若將你治好了,可能與我多說幾句話麼?
他摸住脖子,舔了舔牙關。
猝不及防,她會來這一句。
棲遲迴到房中時,李硯正在那裡坐著,穿一身月白襖子,粉白麵龐,如玉雕琢,好似這北地裡的雪糰子一般。
他是下學後來陪姑姑一同用飯的。
棲遲見他在,袖口輕輕攏一下唇,便將從書房裡帶出來的那絲笑給掩藏去了。
新露和秋霜進來擺案傳飯。
李硯坐著沒動,到現在也沒叫一聲姑姑,頭微微垂著,似有些心不在焉。
棲遲察覺出異樣,坐下問:“可有事?”
新露聞聲立即近前,貼在她耳邊低語一陣。
棲遲心中沉了。
這次給伏廷蒐羅那些稀貴藥時,恰好逢上聖人下詔冊封了兩個王爵,訊息順著送藥的帶過來,傳入了棲遲耳中。
這事她早已知道了。
不妨今日新露與秋霜在房中閒話起來,便叫進來的李硯聽到了。
聖人之前推託,懸著光王爵遲遲不封,轉頭卻又詔封了他人,叫他身為光王世子作何想?
案已擺好,菜也上齊,棲遲拿起筷子說:“愁眉苦臉的做什麼,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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