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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義拿手在自己頸上比劃了一下:“那可是一鉤子差點穿喉的傷,你竟說沒事?”
說到這個他就想起那些天殺的突厥探子來。
瀚海府向來防備嚴密,那些人被抓個現行,匆忙逃竄,本是他這個做將軍的分內事,誰能料到他三哥也會親率近衛去追捕。
原先眾人以為對方全是男人,羅小義交手時便沒防備女人,還以為那只是個被嚇壞躲避的民女,待那彪悍的突厥女忽然衝上來,險些沒一鉤
子割破他臉。
幸虧伏廷擋了一下,那一鉤子勾到了他頸上,差些刺穿了下顎,也叫他們逮著機會跑了。
眼下倒是看不太出來了,最早幾天根本連一個字都說不了,吃喝都成問題。
若非如此,當初在客舍,也不會連全是女眷的內圍也不放過搜查。
羅小義憶起當時,看他三哥在那屏風裡待了那麼久,還以為真就抓到人了。
倘若不是他三哥及時抬手攔住了,眾人說不定已經抽刀進去了。
誰承想,裡面的不是探子,倒是他屋裡頭的。
他又湊近看了看伏廷滲血的脖子,擰眉說:“三哥,依我看,不如就花一筆去買了那好藥來,你可是大都護,怎能有傷一直拖著?”
一早就找人治了,但大夫說了,要好得快就要用幾味稀藥。
金貴藥都在那金貴地方,別說藥材本身,就是運來北地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他三哥將錢都投入軍中了,根本不在意,只用些尋常傷藥應付了,不幾日,就又如以前一般喝酒吃肉。
若非他一直不讓他多說多動的養著,只怕還要更糟。
眼下,是萬萬不能再耗了。
伏廷感覺頸上血還未止,用手按住了,聽到這話只颳了他一眼。
羅小義心一橫,從懷裡摸出那印信,道:“嫂嫂沒要你的錢,不如就先動些老本去買藥好了。”
他知道伏廷的脾氣,原本是不想告訴他這事的,但現在顧不得了。
何況人家是兩夫妻,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果然,伏廷看到那印信,臉色便沉了:“你沒給她?”
羅小義忙道:“嫂嫂有錢,並不在意的。”
她不在意就覥著臉用她的?
伏廷劈手將印信奪了過去。
羅小義摸了摸鼻子,不敢吱聲。
※
書房內,燈又多添了兩盞。
李硯到底乖巧,幾句話就被棲遲給安撫走了。
新露和秋霜暫時還不敢讓她多走動,剛剛拿了衣裳過來,就在這裡給她換了。
棲遲看著她們將那身沾了血跡的衣裙捧出去的,早已皺得不成樣。
是那男人之前將她死死按在懷裡,給揉皺了。
她斜斜倚在榻上,捏了盞剛剛煎好的熱茶湯,小口小口地抿著。
嘴裡被伏廷灌下去的苦味總算是被壓下去了。
覺得已好差不多了,剛打算走,外面有人來了。
棲遲抬頭,看見伏廷長腿窄腰的身影入了門,燈前頓時多出一道長影。
在他身後,是緊追而至的羅小義,腳步追得急,一腳已跟進了門,連忙扒住了門框,頭朝裡伸了一下,又悻悻然縮回門外去了。
她看得分明,仰頭,目光轉到伏廷身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手在腰裡摸一下,遞到她眼前來。
是他的印信。
棲遲伸手,兩指自他掌心裡捏了,問:“給我的?”
伏廷說:“憑這個可取你的花銷。”
棲遲朝門口看一眼,這下就明白為何羅小義是那個模樣了。
他對娶進門的人倒是不吝嗇。
這麼想著,竟覺出他一點好來了。
她抿去唇邊的笑:“豈不是要我用你軍中的錢。”
不等伏廷回答,門外羅小義便嚷道:“何止是三哥在軍中的錢,還是他扛著傷都不肯動的錢!”
伏廷冷聲:“滾。”
不知怎麼,棲遲一下就想起了先前在他頸上見過的疤。
抬眼去看,他衣領遮著,那疤斜的一道往上,連到下顎,確實是新傷的模樣。
下顎處,不知何時已貼上了張褐紙皮子,映出一小塊黑色的膏劑印子來。
想來剛才他是去用藥了。
她抬高聲音:“什麼傷?”
是在問羅小義。
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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