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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看你前世的記憶嗎?”徐牧問齊洺桓,他試圖從齊洺桓這裡獲得參考。齊洺桓搖頭:“既然給你人生重來的機會,就是想讓你重頭來過。回不去的地方,沒有再回顧的必要。前世的我是苦是幸,今生的我不需要知道。”徐牧更加下不了決心了,他在不斷為自己增添煩惱。作為老師,齊洺桓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出一些合理建議:“你應該去做一些其他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徐牧搖了搖頭,他很迷茫。齊洺桓一笑:“比如,加入救植會。” 當年識加不加入救植會。這個問題,徐牧一路帶回了家思考。可他思考最多的,仍是他前世記憶的問題。他的猜想究竟是對是錯,蔣以覺是不是有上個時空記憶?想到才和蔣以覺鬧了些矛盾,徐牧就不想再去找蔣以覺問這些。也許齊洺桓說得對,他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於是,他又思考起是否要加入救植會的問題。夜晚,徐牧的母親已經睡下,父親還在客廳發呆。徐牧出來喝水,看見父親盯著電腦裡的一封電子郵件,郵件上面有救植會的會徽。真是無孔不入。徐牧心裡暗念了句。父親才被研究所撤職沒多久,救植會就趁勢鑽進來了。這種求賢若渴的態度,遠比隨隨便便就踢人的植研會積極得多。“還沒睡呢?”徐博才這時注意到站在房門口的徐牧。“嗯。”徐牧點了下頭,來客廳喝水,明知父親在看什麼,還要裝不知曉問,“你怎麼還不睡?看什麼呢?”徐牧原以為,像救植會這種對植研背景人員不能明面擺出來的東西,父親會遮掩一下。倒不想父親回答得乾脆:“救植會的邀請函,邀請我做他們的顧問。”徐牧稍一頓,“哦”了聲:“那您怎麼想?”他該不會真心動了吧?徐牧水杯捏得發緊。要是父親跟救植會扯上點關聯,這輩子肯定都沒回研究所的可能。“我老了,經不起折騰。”徐博才雙手扶著額頭嘆出一口氣,“救植會的這些人和植研會不同,他們是真正想讓這個世界變好的。植研會曾描繪出一幅令世上所有人渴望的未來藍圖,他們把話說得漂漂亮亮,但實際,暗裡權利勾結,每個人只圖眼前利益,根本沒人真正為植物的未來、為人類的未來想過。在研究所這麼多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為自己清清白白就好。其實,我和他們沒什麼不同。”徐博才抹了兩把臉,眼眶有些紅,他接著說:“我接觸過救植會的人。他們每個人,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紀大的,眼中都藏不住願為這個世界奉獻的火焰。他們擁有為這個世界奉獻的激情。如果再年輕個十歲,我一定會和他們一起拼搏。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可能了。”徐牧理解父親。父親這幾年身體不太穩定,誰也不敢保證他什麼時候會不會大病一場。按照父親的個性,進入一個組織,一定會竭盡全力為組織奉獻。倘若在關鍵時刻因身體倒下,肯定心有不甘。這種年輕人才有資本去擁有的拼勁,他已經擁有不起了。徐博才把目光放到徐牧身上:“要是你能學有所長,我真希望你……”話到這裡一頓,最後嘆出二字,“算了。”父親對自己竟已不抱希望。徐牧可悲地想,他原來已經這麼不被父親看重了。可是回想起上大學的這幾年,除了睡覺、逃課、和朋友廝混、跟蔣以覺紙醉金迷,他竟然想不出自己在這項專業上下過什麼功夫。唯一對這門專業認真的時候,就是被孫老師任命管理農田的時候。回到房裡,坐在書桌前的徐牧,中二病發,心中對自己說:徐牧,你該為這個年紀做一些事情。不為世界,不為人類偉大事業,只為這個不該被辜負的年紀。次日下午,徐牧在猶豫許久後,終於下定決心撥通齊洺桓的電話。他兩排牙齒打架打了許久,總算說出:“齊老師,我想加入救植會。”電話那頭迎來短暫沉默,跟著認真地回答:“我們非常歡迎你的加入,徐牧。”植研會近來風雨頗多,除救植會在東京掀起的風波外,還有界內的搖晃。蔣氏集團是國內植研會的經濟頂樑柱,國內植研會百分之七八十的資金都靠蔣氏注入。而這些資金在國際植研會里佔百分之三十以上。然而近些日子,蔣氏內部的矛盾引發起來的蝴蝶效應,令植研會一系列專案開發受阻,導致國際植研會風風雨雨不斷。多個專案關閉,多項活動取消。原先定好的加拿大學術交流會,抓著其他巨頭拋下的救命草,勉勉強強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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