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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鹿，我……&rdo;袁琪也哭了，戀戀不捨地看著她。袁大哥一狠心，拉著袁琪出門去了。不多會兒，室內竟只剩下了仙草跟沈君言兩人，仙草道：&ldo;沈兄為何還不走？&rdo;沈君言道：&ldo;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大夫自然不能扔下病人。&rdo;仙草道：&ldo;對將死的病人，大夫還有必要留嗎？&rdo;沈君言道：&ldo;至少你現在還沒死。&rdo;仙草啞然失笑，後退一步，緩緩落座：&ldo;你要是不走，這裡很快就要危險了。&rdo;&ldo;大夫治病，閻王勾命，大夫是跟閻王爺打交道的，再危險能比得過森羅殿？&rdo;沈君言走過來，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ldo;該吃藥了。&rdo;仙草抬眸看向沈君言：&ldo;我今日不想吃。&rdo;沈君言皺眉：&ldo;你向來很配合，今日怎麼諱疾忌醫起來？&rdo;仙草嘆了口氣，將手抽回，慢慢拄在腮邊：&ldo;沈兄雖然是治病，卻好像也能看懂人心，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來嗎？&rdo;沈君言看著她面上隱約透出的一點寂寞之色，道：&ldo;正如我先前所說，你是心有所念，才撐到京城的，所以你如今選擇留下來，只怕也是為了你心中的那份&lso;念&rso;？只不知你念的是什麼，是事，還是人？&rdo;仙草閉上雙眸，半晌道：&ldo;沈兄要是不怕死，又想知道答案，那就跟我一塊兒等吧。&rdo;沈君言轉身望內而去。仙草瞥著他青衫一角如同春日的湖水盪漾：&ldo;沈兄是改變主意了？&rdo;沈君言溫聲道：&ldo;非也，我怕會等很久，先去煮個茶來吃。&rdo;仙草哈哈一笑。日影偏斜，過了正午。因為下過雪，庭前地上有些覓食的麻雀，飛來飛去。沈君言去拿了一塊點心，捏碎了灑在臺階上下。那些小麻雀起初不敢靠近，慢慢地察覺人並無惡意，便放鬆戒心，歡歡喜喜地開始啄食。沈君言回到桌邊落座，啜了口茶道：&ldo;這外頭半天沒有動靜，此處倒像是世外桃源……&rdo;仙草盯著那些蹦來蹦去的雀兒：&ldo;沒有動靜才好，這會兒他們應該順利出城了。&rdo;沈君言道：&ldo;你呢？你還不吃藥的話，就要自討苦受了。&rdo;仙草卻仍是不當回事般散漫一笑。沈君言正要再說，突然聽到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ldo;難道是你等的人終於來了？&rdo;沈君言卻並無懼怕之意，聽著外頭的響動，&ldo;你等的人好像不少。&rdo;仙草嗤地又笑了。笑容才方初綻，眼前大門已給人用力推開。大門霍然洞開,兩側的錦衣衛持刀飛身躍入,中間一道身影，身上穿著皇帝所賜的石青色的五爪蟒袍,腰釦玉帶，腳踏宮靴，頭戴忠靖冠。此人身量高挑,氣度高貴，容顏卻秀麗非常,正是小國舅顏如璋。顏如璋還沒進門就看見廳內坐著的兩人，當下抬手示意。兩側的錦衣衛們見狀，便都在廳外旁側站住。顏如璋掃一眼沈君言,繼而看向他旁邊的仙草。在他找來之前心中就已經有數，所以此刻真正見了人，也並不覺著如何的意外。可最讓小國舅吃驚的,是仙草的樣子。當初離宮的時候,還是個臉上略有些嬰兒肥的少女，但是此刻相見,卻如此清瘦，似弱不勝衣。可改變最大的並非她的形貌,而是那種氣質。若即若離,疏疏淡淡,似空谷幽蘭，泉林之風，讓顏如璋初初看去的時候,幾乎以為是另一個人。此刻沈君言已經站起身來。仙草卻並沒有動。沈君言走到廳門邊上，向著顏如璋躬身行了個禮：&ldo;這位大人，不知有何貴幹？&rdo;顏如璋不由一笑：&ldo;你是何人？&rdo;沈君言溫聲道：&ldo;在下姓沈，是個大夫。&rdo;&ldo;大夫？&rdo;顏如璋忍不住又看一眼仙草，卻見她懶懶散散地瞧著這邊兒，無驚無怒無悲無喜，就好像是看著完全跟自己不相干的一幕，顏如璋問：&ldo;你給誰治病？&rdo;沈君言抬手示意道：&ldo;正是這位姑娘。&rdo;顏如璋道：&ldo;哦，她病了？&rdo;沈君言彬彬有禮的：&ldo;是，還病的不輕呢，先前還不肯喝藥，我正犯愁的緊。&rdo;顏如璋復一笑：&ldo;大夫倒是仁心之人。&rdo;他說了這句，走到仙草身前：&ldo;小鹿姑姑，你怎麼見了我，跟不認得一樣？&rdo;仙草抬眸，迎著他凝視的目光道：&ldo;我現在又不是宮內的女官了，小國舅不必再以舊日的稱呼相喚。&rdo;她說著起身，向著顏如璋微微傾身行禮：&ldo;草民參見顏指揮使。&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