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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現在在哪兒？&rdo;雪茶道：&ldo;奴婢聽說，先帝去後他就出了宮，如今在水井衚衕那邊買房子住著。&rdo;趙踞目光閃爍，思忖片刻，卻又一搖頭。雪茶本來不想多嘴的，可是他心裡總覺著皇帝跟自己好像是有些隔閡了，雖然仙草曾告誡過他，可雪茶還是想為皇帝做點事情，至少……自己也不至於差高五太多。如今見皇帝好像並不接納，雪茶心裡微悶。只是在將到乾清宮的時候，趙踞又問道：&ldo;你去叫程萬里，去你說的那個什麼水井衚衕，把那個人帶來。只是……別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太后那邊。&rdo;雪茶這才喜歡：&ldo;奴婢遵旨。&rdo;這日將黃昏時候，趁著夜色，程太監果然把那馮老太監帶了進宮，送到了文華殿。那馮公公今年已經九十歲，老眼昏花，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只因為之前攢了些錢，在外頭有丫鬟奴僕們伺候，頤養天年，所以竟能高壽。馮公公打量著周圍，哆哆嗦嗦道：&ldo;真的是皇上要召見奴婢嗎？&rdo;程萬里笑道：&ldo;這還有假，公公且等著，皇上頃刻就到了。&rdo;馮公公有些激動，道：&ldo;我也聽說了，皇上真是出息，才登基多久，就把蔡勉那個老傢伙給拿下了，先帝在天之靈，必也高興。&rdo;說著，竟流出了兩滴淚。說了這幾句，馮公公又問道：&ldo;皇上如今有幾個小皇子了？&rdo;程萬里聽了，知道他又糊塗了，忙道：&ldo;皇上還沒有皇子呢。&rdo;馮公公道：&ldo;這可要抓緊些，你們這些奴才，一定要盡心才好。&rdo;程萬里正勉強陪著他閒話，外間門扇聲響，是皇帝到了。這馮公公聽了，也顫巍巍站起來給皇帝行禮，趙踞見他手足都不靈便，忙叫雪茶扶住。雪茶上前扶著馮公公，道：&ldo;公公還認得我嗎？&rdo;馮公公打量雪茶，笑道：&ldo;是你呀小猴崽子，當初給人追著打的滾在地上哭，公公我怎麼能忘了？&rdo;雪茶又窘又笑：&ldo;您老人家坐了說話吧。皇上有話要問您呢，您一定要照實回答。&rdo;&ldo;這是當然了，當奴婢的可不能欺君呀。&rdo;馮公公答應著，好歹半落了座。趙踞突然有些無端的緊張，也更不知道從哪裡開口。當下先看雪茶一眼，雪茶忙跟程萬里一塊兒先退了出去。趙踞看著面前的老太監，才道：&ldo;公公，朕召公公進來，其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一時想念之前伺候過先帝的舊人，召進來說說話。&rdo;馮公公作揖道：&ldo;這是皇上的恩典，奴婢在閉眼之前還能再見皇上一次，死了也心滿意足呀。&rdo;趙踞一笑，又嘉許了這老太監幾句，才話鋒一轉，道：&ldo;前日敬事房的人送錯了東西，朕發現他們的一本檔冊上，記著當初徐太妃侍寢之事，說來太妃當初進宮的時候，先帝年紀已經大了，竟還能那樣寵幸她，只可惜太妃沒有福氣，竟沒有留下個血脈之類的。&rdo;馮公公豎起耳朵聽著，隱隱約約地倒是明白，因呵呵地笑了起來，道：&ldo;皇上說錯了，這徐太妃沒有留下血脈，才是對的，要真的有了血脈，那才是大禍臨頭呢。&rdo;&ldo;你說什麼？&rdo;趙踞問。馮公公突然醒悟自己失言了，支支唔唔，不敢再說。趙踞卻又一笑，道：&ldo;公公不必忌諱，朕只是跟公公閒談而已，你只管實話實說，朕不會怪罪你，可是你也別隱瞞朕，知道嗎？&rdo;馮公公年事已高，有一些事早就看破了，如今聽皇帝如此說，便道：&ldo;皇上是仁慈的明君，奴婢的意思是，這徐太妃啊……也是個苦命人。&rdo;&ldo;怎麼說呢？&rdo;&ldo;其實……&rdo;馮公公左右看看，確信身邊無人，才小聲道：&ldo;先帝並沒有真正臨幸過徐太妃……&rdo;老者的聲音，滄桑而沙啞，猶如耳語，又像是一縷煙塵。&ldo;你、你……&rdo;趙踞自覺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舌頭都有些僵直：&ldo;可是敬事房的檔冊上、明明記載。&rdo;&ldo;那是當然了，&rdo;老太監的聲音更輕：&ldo;是當時先帝叫奴婢們記檔的，但是、奴婢們畢竟是常年伺候宮內，看女人是最準的，誰是處子，誰已經不是，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何況還有那些行房時候的痕跡、響動……&rdo;馮公公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趙踞身形一晃，忙摁住圈椅的扶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