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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說，要是顏珮兒因此而死,以後皇帝記起此事，心生愧疚還是其次，倘若因而遷怒他人，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顏珮兒見棄，多多少少是因為仙草。她不想有朝一日皇帝因此怨念自己。仙草斂了思緒：&ldo;我不想在若干年後，你想起此事，會心生你悔憾。&rdo;&ldo;你以為朕會後悔如此處置珮兒？&rdo;趙踞啞然。此刻皇帝覺著仙草太過心軟，不過仙草也不知自己跟珮兒的那些過往，不如他了解珮兒。這樣想也是有的。仙草卻說道：&ldo;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想起朱妃臨去的情形，心裡覺著如何？&rdo;皇帝愣怔之下心底浮現朱冰清的慘狀，他皺皺眉：&ldo;罷了，多久的事了，如何有提？&rdo;仙草瞭然一笑：&ldo;你瞧，朱妃那樣的人……你至今還過不去，假如貴妃也如此而終，你又豈能全然不放在心上？&rdo;皇帝沉默。仙草向著他懷中靠了靠，低聲道：&ldo;貴妃畢竟已經得了教訓，以後應該不會再任意妄為了。何況……就算不看別的，好歹也為了小國舅，他可是皇上看重的人，別寒了他的心。&rdo;趙踞看了仙草半晌，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ldo;阿憫……&rdo;仙草道：&ldo;嗯？&rdo;趙踞嘆了口氣，把她環抱入懷中：&ldo;朕就知道，你跟別的人都不一樣。&rdo;仙草問道：&ldo;又說什麼？&rdo;趙踞道：&ldo;珮兒，還有別人，她們一心都只為了自己，誰又真正為朕想過？只有你。&rdo;仙草不語。趙踞將她抱緊了些，仙草忙道：&ldo;輕點。&rdo;皇帝低頭看向她的肚子，忙把她放開了些：&ldo;壓著你了？&rdo;仙草笑道：&ldo;沒有，只是最近覺著小傢伙動的越發厲害了。&rdo;皇帝遲疑著：&ldo;還有什麼別的？要是覺著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跟譚伶和太醫說。&rdo;仙草見他竟一反常態的緊張，便道：&ldo;知道，譚伶小心著呢，何況都有過拓兒了，這次不會有事。&rdo;皇帝一震：&ldo;別說這個。朕不要聽。&rdo;仙草這才疑惑起來：&ldo;怎麼了？&rdo;趙踞卻把她攬在懷中，不許她看自己，只是過了半天，皇帝才輕聲說道：&ldo;你以前、因為拓兒碰著頭的時候罵朕，說對朕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不是拓兒……是啊，的確不是拓兒，因為對朕而言，最重要的永遠是你。&rdo;仙草覺著心頭麻酥酥的：&ldo;皇上……&rdo;&ldo;不要叫我皇上，&rdo;趙踞低頭在她的發端上親了親，&ldo;就跟以前一樣，叫我踞兒。&rdo;仙草嚥了口唾沫，過了會兒才輕聲喚道：&ldo;踞兒。&rdo;&ldo;嗯。&rdo;趙踞長吁了口氣，&ldo;阿憫，阿憫。&rdo;他連喚了數聲，才低聲道：&ldo;我真的想不到，如果沒有你，我會是什麼樣的。&rdo;次日，皇帝退朝之後，便起駕去了謹修宮。正如仙草所料，皇帝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親眼目睹顏珮兒那樣憔悴欲死之態後，仍是不由震動。此刻顏如璋陪在身旁，他先上前將顏珮兒扶了起來。原來自打遷居此處，顏珮兒便不肯正經飲食，她本來就是產後虧虛，這樣一來如何了得，如今身上竟是一把骨頭似的。顏如璋眼眶陡然溼潤：&ldo;珮兒，皇上看你來了。&rdo;連喚了幾聲，顏珮兒才醒了過來，但精神卻仍恍惚，語聲希微道：&ldo;什麼皇上……是表哥嗎？&rdo;顏如璋看向趙踞。皇帝走到榻前：&ldo;珮兒，朕在這裡。&rdo;顏珮兒皺著眉頭，片刻後模模糊糊地看了皇帝一眼，突然叫道：&ldo;不、不要殺我！&rdo;她叫嚷著，淚從乾涸的眼睛裡紛紛湧出。趙踞嘆了口氣，回頭道：&ldo;太醫呢？&rdo;身後的太監們忙去飛傳太醫，皇帝卻著實不能再面對這樣的顏珮兒，當下吩咐顏如璋暫且陪在這裡。皇帝正欲離開，身後顏如璋道：&ldo;多謝皇上。&rdo;趙踞止步，他皺了皺眉道：&ldo;有什麼可謝的。&rdo;顏如璋看一眼半是昏迷的顏珮兒，紅著眼睛道：&ldo;至少……珮兒不至於就這樣死在謹修宮了。&rdo;趙踞笑著搖搖頭，疾步出門去了。皇帝出謹修宮之時，正江水悠聞訊趕了來。江賢妃忙行禮迎駕，趙踞冷道：&ldo;你是怎麼看管六宮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