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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當然也不完全是心慈手軟的緣故，一部分是因為顏如璋，另一部分是因為皇帝。私下裡，仙草自己卻做足了準備：畢竟她知道顏珮兒從來矜持自傲，恐怕顏珮兒聽說了是她向皇帝求情的話……由此更加惱恨自己，也未可知。但仙草自然也不怕。橫豎她無愧於心，且既然如此選擇，自然也早有準備。假如顏珮兒還是不開竅，仍舊針對她，那麼……就怪不得她了。真到了那無可收拾的一天，顏如璋也自無話可說。可是萬萬想不到，顏珮兒竟是如此相待，做的遠超乎仙草預料。這會兒，聽仙草說完，江水悠嫣然一笑。她緩緩落座，出了會兒神，突然說道：&ldo;娘娘可知道，像是你這樣的人，在有些人看來叫什麼？&rdo;仙草道：&ldo;是什麼？&rdo;江水悠掩口一笑，然後輕聲說道：&ldo;叫做……&lso;聖母&rso;。&rdo;&ldo;聖母？&rdo;仙草一怔，思忖著說道：&ldo;我知道西嶽廟有一座聖母殿，怎麼竟這麼說呢？我自忖還做不到三聖母那樣高尚的德行。&rdo;江水悠見她認真回答的樣子，忍不住笑道：&ldo;娘娘有所不知，這個詞並不是說的神話裡的聖母娘娘，而是形容一個人……怎麼說呢，差不多就是爛好人的意思，形容人以德報怨、不爭氣之類，並不是個好詞兒。&rdo;&ldo;好好的詞兒怎麼給編排成這樣？豈非褻瀆神明？&rdo;仙草苦笑不得，又笑著問：&ldo;我又怎麼爛好人了？&rdo;江水悠道：&ldo;別的不說，比如對於咱們的貴妃娘娘，先前貴妃多方針對您，可在她生死一線的時候，娘娘您卻並沒有踩上一腳，卻反而拉了她一把。&rdo;&ldo;這麼說，&rdo;仙草笑道：&ldo;我該趁機踩上一腳，置他於死地才對嗎？&rdo;江水悠點頭道：&ldo;話說來雖然殘忍，可這樣做才是正理呀。畢竟，救了對方，卻……很可能把自己害死。娘娘說是不是？&rdo;仙草道：&ldo;是。&rdo;江水悠問：&ldo;那娘娘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樣做？&rdo;仙草笑說道：&ldo;我這樣做，自然有多方原因，其中一個原因，大概跟你方才說的聖母有關。我的確是心有不忍。&rdo;江水悠沉默。過了片刻後，她笑看仙草道：&ldo;果然是&lso;道不同，不相為謀&rso;，從一件事上就能看出兩個人的不一樣。&rdo;仙草說道：&ldo;賢妃這又是何意？&rdo;江水悠淡淡道：&ldo;我是說，就從對待顏貴妃的這件事上，便能看出娘娘跟我的不同。……皇上自然也看出來了。&rdo;仙草想起顏珮兒給疏於照看的事，便低頭道：&ldo;其實，我倒是能理解賢妃你的選擇。&rdo;&ldo;是嗎？&rdo;仙草說道：&ldo;因為我知道，賢妃你也……不易。&rdo;江水悠本是有些含笑地看著仙草，可聽到她說出&ldo;不易&rdo;二字，目光頓時直了直。&ldo;娘娘、為何如此說？&rdo;江水悠有些艱難地問。仙草搖頭道：&ldo;這有什麼原因，在這宮內的人，又有哪個是容易的。&rdo;就算江水悠聰明絕頂，手段萬千，宮中許多人都很是羨慕。但事實上，自然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仙草自己又何嘗不是同樣。殿內沉默下來，片刻，江水悠才似笑非笑地說道：&ldo;的確因為貴妃的事，皇上好像越發疏遠我了，但對我雖然不幸，可對娘娘您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啊。&rdo;仙草苦笑。平心而論，她在替顏珮兒求情之前，並沒有想的這樣深遠。她雖猜到趙踞不會忍心看見顏珮兒落於那種境地，卻也想不到趙踞竟遷怒了江水悠。甚至將小公主又抱了回去還給了貴妃。江水悠故意疏忽照看貴妃，正是為了小公主，可到現在這種境地，卻似雞飛蛋打，得不償失。而在這件事裡，仙草不費吹灰之力，得了顏珮兒的心，卻讓皇帝厭棄了江水悠。雖然是&ldo;無意插柳柳成蔭&rdo;所致。如今仙草見江水悠說破此事，便道：&ldo;這宮內並沒有長盛不衰，沒有人比賢妃更明白這個道理。你說這對我是一件好事，我卻並不這樣以為。不管是貴妃，還是你……還是之前的朱妃，淑妃，我們彼此又有什麼不同呢？‐‐昨日的你，如同今日的我，今日的你，又何嘗不是明日的我？&rdo;江水悠定定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