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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伶也看了眼宮門口，道：&ldo;皇上今晚上好像是往富春宮去了。&rdo;&ldo;應該的。&rdo;仙草回答，又看譚伶道，&ldo;你去看著拓兒吧，我還想在這裡多站會兒。&rdo;譚伶道：&ldo;天兒冷了，娘娘別站太久，留神著涼。&rdo;譚伶去後，仙草又站了半天。想到那日在殿內跟皇帝對峙的情形，不由嘆了口氣。看著杏樹巋然不動的樣子，仙草抬手輕輕地在樹身上摁落，喃喃道：&ldo;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rdo;她覺著臉上火熱，便停了下來。不料，身後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ldo;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rdo;仙草睜大雙眼，還不曾回頭，身後那人已經走了過來。一隻手臂從後面攬過來，把她輕輕地抱住。那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ldo;你方才彈的真的是這個？&rdo;仙草的臉上早就熱漲一片，無地自容，本能地說道：&ldo;不是！&rdo;&ldo;哼，&rdo;趙踞冷哼了聲，&ldo;現在否認是什麼意思？敢做不敢當？&rdo;仙草閉上雙眼。原來她方才所彈奏的，卻是《詩經》裡的一首&ldo;狡童&rdo;。仙草所念的是上半首，皇帝所念的則是下半首。這本是一首情詩，狡童的&ldo;狡&rdo;，可以理解為滑頭狡黠，也可以理解為長相俊美。上半句的意思便是：那個好看的男孩子，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因為你的緣故，讓我食不下咽。而後半句的&ldo;食&rdo;，是一起吃飯的意思，&ldo;息&rdo;，則是&ldo;安穩入睡&rdo;。這其中纏綿悱惻的熱烈思戀，由此可見一斑。這種大膽奔放的情詩，雖是出自《詩經》，卻被一些道學家所不齒，而徐憫居然會彈這種曲子，她的用意是對誰，皇帝當然不會不知道。此時此刻，趙踞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見她閉著雙眼不肯回答，心裡忍不住一軟：&ldo;你真的……是為了朕彈的？&rdo;仙草終於小聲道：&ldo;不然呢？是給誰？&rdo;趙踞的手臂在她腰間一緊：&ldo;就這麼……想朕？嗯？&rdo;仙草渾身發熱，突然想到這是在殿外，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眼睛呢：&ldo;先、放開我。&rdo;趙踞道：&ldo;先說明白。&rdo;仙草深深呼吸。趙踞感覺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ldo;快說。&rdo;仙草終於說道：&ldo;是。&rdo;聲音輕而顫，像是一朵花瓣隨風飄落，卻正落在皇帝的心絃上。那深邃的鳳眸中掠過一抹笑意。月光皎潔,人在紫麟宮中,杏花樹下。此情此境，都像極了曾出現在皇帝夢境中的那一幕。又聽了仙草這樣的回答,趙踞心蕩神馳，情不自禁往前一步。他一手摟著仙草，一手撐住了杏樹,免的她撞在上面。&ldo;既然這麼……思戀朕，那天為什麼又那樣相待？&rdo;趙踞低聲說著,微微埋首下去，近乎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兩人緊靠在一起，情形自然有些不堪。仙草窘迫道：&ldo;我、我先前都回答了,你該先放開我。&rdo;&ldo;怕人看見？&rdo;皇帝瞭然。仙草低低道：&ldo;別叫人笑話。&rdo;&ldo;笑話朕，還是笑話你？&rdo;趙踞問了這句，淺笑搖曳,又道：&ldo;你以為只有朕懂音律？改日,只怕滿宮內都在傳說，德妃彈《狡童》逗引朕之事……哼,你可知道有道學家如何形容這首？說是少年懷春而已……阿憫當然知道的對嗎？&rdo;仙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低低叫道：&ldo;別說了！&rdo;趙踞笑道：&ldo;做都做了,還怕人說麼？&rdo;皇帝垂眸細看,卻見她臉上的紅已經蔓到了頸間,朦朧的燈影下，膚色變做曖昧的輕粉色。他很想不管不顧地親過去。像是察覺了皇帝的異樣，仙草屏息道：&ldo;皇上,不要亂來。&rdo;趙踞慢條斯理地說道：&ldo;朕哪裡亂來了？彈《狡童》的又不是朕。&rdo;給他一句句地咬著揶揄，仙草突然後悔自己的孟浪。今日彈了這首，只怕從此就成了皇帝的把柄。瞧他從方才開始就津津樂道抓住不放的樣子，將來豈會甘休。&ldo;好，是我彈的，是我亂來，那天也是我一時情急……錯怪了皇上，&rdo;仙草無可奈何，轉頭看向他，&ldo;就請您高抬貴手，饒恕了臣妾吧。&rdo;夜色中，她的眸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