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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然當然，&rdo;仙草認真說道：&ldo;你沒瞧見我多日沒靠近乾清宮跟御書房了？平時若沒有事兒，我連寶琳宮都不出了，生恐惹是生非。&rdo;雪茶滿意地頷首：&ldo;你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不過，這羅昭儀娘娘如今也是因禍得福熬出頭了，你也跟著沾光……如果有機會，你捨得出宮嗎？&rdo;仙草點頭如搗蒜：&ldo;捨得捨得，可知梁園雖好，非久戀之家。&rdo;雪茶挑眉瞪了她半天，卻沒做聲：&ldo;那我記住了，先走了。&rdo;仙草忙道：&ldo;公公稍等一會兒，我有點東西給你。&rdo;不等雪茶答應，她已經轉身折回寶琳宮去了。雪茶一路回到了乾清宮，門口的太監說裡頭小國舅才來不久，雪茶心想顏如璋也不是外人，便往內走去。不料才冒頭，就聽見趙踞說道：&ldo;當真如此？&rdo;聲音裡帶著一絲驚詫。&ldo;千真萬確，&rdo;顏如璋回答，又道：&ldo;我也是怕弄錯了，所以特意費了一番功夫將那賬房找到了，逼問之下他才承認了跟太師府的確暗中有往來。&rdo;雪茶因為聽見兩人好像在商議正經事，便忙退後數步，等在門口不敢入內。隱隱聽到裡頭皇帝帶著怒意冷笑說道：&ldo;俗人昭昭，我獨昏昏，果然是陽奉陰違、無孔不入的算計，若不是他們露了行跡，朕只怕還被矇在鼓裡……&rdo;雪茶聽在耳中十分驚疑，卻不知道皇帝跟顏如璋到底商議什麼要緊大事，竟然說到這種地步。又過了半晌，裡頭顏如璋才退了出來，雪茶向他行了禮：&ldo;小國舅。&rdo;顏如璋笑著一點頭，徑直去了。雪茶這才進到內殿，趙踞卻正站在窗扇旁邊，一陣冷風從窗外猛撲進來。&ldo;皇上，可使不得！&rdo;雪茶忙撲過去，將窗戶掩了起來，&ldo;這風硬的很，留神給風撲了頭疼腦熱的。&rdo;趙踞不言語，轉身仍回到桌邊落座。雪茶端詳著他的臉色，卻見皇帝面如白玉，倒也看不出雷霆大怒的樣子，但偏偏是這樣忍而不發的神情，更加讓雪茶不安。&ldo;皇上，小國舅來了多久？皇上也該用些點心了吧？&rdo;雪茶小聲地問。趙踞道：&ldo;不必了。你下去吧。&rdo;雪茶見自己也不能給皇帝分憂，心中失望，只得悶悶地答應了聲。才要後退，趙踞突然說道：&ldo;對了，你是去寶琳宮傳旨的？羅婕妤怎麼樣？&rdo;雪茶忙又走前兩步：&ldo;回皇上，婕妤娘娘……不對，現在該改稱昭儀娘娘了，她自然十分高興，千恩萬謝，還要親自來向皇上謝恩呢。&rdo;趙踞不置可否，目光閃爍，他似乎還想問點別的，可又沒有張口。雪茶在旁邊掂量著，依稀跟皇帝有點&ldo;心有靈犀&rdo;，生恐他再問出另外一個人來，幸而皇帝並沒有說什麼。終於，趙踞垂了眼皮道：&ldo;倒杯茶來吧。&rdo;雪茶鬆了口氣：&ldo;那點心呢？&rdo;趙踞道：&ldo;吃膩了，不用。&rdo;雪茶看著他眉角的一點倦意，心頭一動，脫口叫道：&ldo;皇上……&rdo;他抬手探入袖子裡，拿出了一個油紙包。手捏了捏，雪茶下定決心般上前，端端正正地把那紙包捧在趙踞跟前：&ldo;皇上，您嚐嚐這個怎麼樣？&rdo;趙踞瞥了眼，皺眉：&ldo;這是何物？&rdo;&ldo;您看了就知道，&rdo;雪茶也不回答，只笑道：&ldo;奴婢先去給您倒茶。這天冷冷地，喝點兒滇南進貢的鳳慶紅螺倒是不錯。&rdo;趙踞不置可否，雪茶便一溜煙地去了。剩下趙踞盯著那油紙包看了片刻，終於抬手開啟。突然他的目光直了直，原來這紙包內包著的，竟是流光溢彩的琉璃肉。趙踞的眼中原本毫無波瀾，在看見此物的時候，卻突然似有風起雲湧。‐‐這琉璃肉，當然是雪茶在離開寶琳宮的時候，小鹿又特送給他的。雪茶倒是沒猜錯，這些日子小鹿除了吃就是睡，日子安樂之極，腰圍也隨著闊了兩寸，這些她偏愛的小零嘴自然也不缺。她活脫脫地像是一隻要過冬的松鼠，在身邊囤積了無數的糧草食物。御膳房那邊兒因為知道她的喜好，隔三岔五也暗中準備了孝敬，不在話下。雪茶雖然喜歡這一口，但他畢竟是伺候皇帝的人，自恃身份，便不肯去御膳房討要這種東西，如今得了，自然是喜出望外。他本來想自己偷偷地享用，可是看著皇帝悒鬱的神情，竟然不忍。又想起那天晚上，趙踞傳了紫芝前來，詢問徐憫當初所愛所做之事的情形，才大膽地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