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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人聽見了，外頭響起嘈雜的動靜。冷宮出事的訊息，很快送到了乾清宮。雪茶正在守夜，聽了小太監報信，便低低呵斥道：&ldo;慌什麼？是冷宮出事又不是別的地方，什麼大不了的，若是有賊就叫禁軍搜查就是了，只是不許亂吵嚷，皇上正在寵幸羅采女呢，誰敢打擾我剝了他的皮！&rdo;才作威作福地罵了這句，就聽到裡頭趙踞道：&ldo;什麼事。&rdo;雪茶吃了一驚，沒想到皇帝耳朵這樣靈，忙小步跑了進去，躬身道：&ldo;沒什麼大事，冷宮那邊兒喊著鬧賊，奴婢已經叫人搜查去了。&rdo;&ldo;鬧賊？&rdo;皇帝坐起身來。值夜的宮女上前撩起床帳，皇帝翻身下地，皺眉道：&ldo;冷宮有什麼可偷的，那賊是瞎了？&rdo;雪茶忙跪地給他穿靴：&ldo;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多半是天黑，這賊摸錯了地方。&rdo;&ldo;朕看你也瞎了。&rdo;少年皇帝站起身來。雪茶不敢多嘴，偷偷瞥了一眼龍床之上，見羅紅藥髮髻鬆散，滿面羞紅，正瞅著皇帝，欲言又止。趙踞很快地穿好了衣裳，回頭看一眼羅紅藥：&ldo;你自管再睡會兒。朕還有事。&rdo;羅紅藥撐著起身，在床邊跪地謝恩。趙踞來到外間，又想起一件事，因吩咐道：&ldo;即日起封羅采女為美人，遷寶琳宮。&rdo;雪茶大喜，忙命記下。又小心翼翼跟上趙踞：&ldo;皇上，天兒還早，怎麼不多歇會兒？&rdo;趙踞並不理會，只且走且問：&ldo;冷宮遭賊，可有人……怎麼樣了沒？&rdo;雪茶不知，他旁邊一個小太監說道：&ldo;回皇上，奴才聽人說，小鹿姑姑受了驚嚇，那賊好像傷著了她。&rdo;暗夜裡趙踞的濃眉一蹙，又走了幾步才說：&ldo;傳鹿仙草到御書房。&rdo;雪茶一揮手，底下小太監忙不迭地去了。這邊趙踞負手而行，大步流星地進了御書房，在書桌後落座。自打少年天子登基後，每天雷打不動的，晚上批閱奏摺至子時三刻才就寢，早上寅時三刻起身，勤謹非常。御書房的內侍早就準備好了提神的參茶送上，趙踞在長書桌後坐了，端茶喝了一口，就聽外頭腳步聲響。趙踞把手中茶杯一放，抬眸看去。卻見仙草身上披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灰白色披風，小手緊緊地抓著披風領口，隨著太監走到跟前。她的眼睛透著驚慌，眼眶有些紅紅的，嘴上似乎還有血跡，頭髮微蓬，通身上下透著狼狽。這大出趙踞所料。鹿仙草走到桌前，跪地行禮。少年皇帝一看小鹿姑姑這幅模樣，大為意外。濃眉微揚，趙踞冷笑道：&ldo;稀奇，向來是你兇別人，今兒是怎麼了？跟斗敗了的公雞一樣？&rdo;仙草吸了吸鼻子：&ldo;皇上……&rdo;&ldo;別給朕做出這幅模樣，你是活該！&rdo;趙踞不等她說完，便不耐煩地說道。鹿仙草偷看他一眼，膽怯似的低下頭去。她剛才要說話的時候，趙踞很不愛聽，迫不及待地打斷。如今她沉默了，趙踞反而更加惱火，沉著臉色道：&ldo;怎麼，啞巴了？還是舌頭也給賊偷去了？&rdo;仙草聽了這句，忽然想起那賊人將手捂在自己嘴上的噁心感覺，當下悲從中來，竟大哭道：&ldo;皇上……&rdo;趙踞一愣。旁邊雪茶看到這裡，忙跳出來叫道：&ldo;你哭什麼！皇上問你話呢，你不得這樣放肆！&rdo;趙踞看著她淚如雨下的樣子，突然一陣心驚，擰眉道：&ldo;不許哭！&rdo;這一聲呵斥，卻成功地讓仙草停了下來。趙踞心頭莫名煩亂：&ldo;你哭什麼，那賊……真的對你做了什麼不成？&rdo;彷彿是要竭力否認這句，好年皇帝又冷哼道：&ldo;如果真是那樣，他可真是瞎了眼了，難道飢不擇食了麼。&rdo;&ldo;皇上說的是，這賊大概是個瞎子失心瘋，&rdo;仙草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氣道：&ldo;他是意欲強暴奴婢的。&rdo;趙踞目瞪口呆，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雪茶也吃驚不小，在旁道：&ldo;冷宮的門不是鎖著的嗎？那賊、怎麼進的去？何況他看上你？嘖嘖……還真是瞎的厲害，他也不怕一口吞不下反而給噎死呀。&rdo;雪茶從小兒跟著趙踞，就如同仙草從小跟著徐太妃一樣。因為仙草在太妃身邊為虎作倀般欺負著趙踞，雪茶也沒少受牽連，給仙草的小圓手荼毒了無數次，臉也跟著擰腫了無數次。因此雪茶見了仙草，就如同見了天敵般，恨不得撲上去殺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