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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廚聽到這裡，不禁皺眉，待要反駁她，當著聖駕又不敢造次。卻聽仙草繼續說道：&ldo;這黃酒本是能壓腥味的，熬燉一個多時辰後酒味本會散去，但以太后的體質必然能嚐出來，何況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rdo;&ldo;是什麼？&rdo;&ldo;太后用餐習慣用金器，金器跟黃酒相激，那股腥味就會泛的更厲害，所以我大膽覺著太后不會喜歡。倘若該用玉碗或者定窯的白釉碗或能好些。&rdo;顏太后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聽到最後，面上浮出詫異之色。&ldo;聞所未聞，&rdo;顏如璋問趙踞道：&ldo;皇上，你覺著是真是假？&rdo;&ldo;真假一試便知，&rdo;趙踞已經吩咐：&ldo;去取一個定窯的碗。&rdo;不多會兒有太監取了白釉碗來，趙踞又親自給顏太后盛了一碗送上，顏太后小小地嚐了口，原本蹙著的眉頭竟然慢慢地舒展開。顏太后竟笑道：&ldo;真真的古怪，怎麼味兒果然比方才淡了好些，不仔細嘗似嘗不出來了。&rdo;那王御廚原先還很不以為然，可細細一想，之前他伺候廢后以及其他主子的時候，也做過這道佛跳牆，但是當時眾人用的是玉碗，只有顏太后，最近好用金器，自己居然忽略了此事。一時恍然大悟，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趙踞重又落座：&ldo;你哪裡知道的這些？&rdo;仙草道：&ldo;太后的飲食習慣……宮內大家夥兒自然知道。只不過金器跟黃酒相激的事，是、奴婢之前跟著徐太妃娘娘的時候，無意中聽見的。&rdo;趙踞聽到這裡，臉上的笑慢慢地淡去了。顏如璋早明白他的意思，忙笑對仙草道：&ldo;真是人不可貌相，倒想不到小鹿姑姑如此心細如髮。&rdo;仙草很是恭敬地回答：&ldo;多謝小國舅誇獎，只是奴婢在別的地方還有限，唯獨這吃上面是最留心的。&rdo;顏如璋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卻忙說道：&ldo;民以食為天嘛，你這樣也算是個好處。&rdo;&ldo;這你也能誇，可見她沒別的好處了。&rdo;趙踞橫了顏如璋一眼。顏太后因為之前徐太妃的緣故，自然也不太喜歡鹿仙草。可是今兒因她的緣故讓自己喝了可心的湯水，心情大好，又加上顏如璋在旁調和。太后便笑對趙踞道：&ldo;她倒是有幾分機靈的。皇帝就不用為難她了吧？&rdo;趙踞道：&ldo;既然母后這樣說，朕自然不會為難，還要賞她呢。&rdo;當下叫雪茶過來：&ldo;也盛一碗給她吧。……用金器。&rdo;雖然皇帝故意使壞，用了金器給仙草盛湯水，但太后因滴酒不沾才對酒激的腥氣格外敏感，對於仙草來說，這湯水卻香濃鮮美異常，恨不得一氣兒多喝幾碗。雖然先前在冷宮裡啃了半個餑餑，如今換了一碗難得的佛跳牆，也是值了。從太后的延壽宮出來後，仙草意氣風發，得意非常。正往冷宮返回，忽然見前方路上有兩個身影並肩而來。仙草定睛一看，卻是兩個才進宮的秀女模樣的，依稀有些眼熟。這來的兩人，卻正是江水悠跟羅紅藥，兩人且走且正說話。遠遠地看見了仙草，羅紅藥眼睛一亮：&ldo;那位不是那天的小鹿姑姑嗎？&rdo;江水悠似笑非笑道：&ldo;可不正是這位鹿姑姑？真真人不可貌相，難得的是她先得罪了皇上，又得罪了太妃，現在卻依舊這樣逍遙自在，可見不是個尋常角色。&rdo;羅紅藥隱約覺著她的話有點怪異，卻也並沒放在心裡，因為這會兒仙草已經走近了。羅紅藥忙行禮：&ldo;鹿姑姑好。&rdo;原本鹿仙草是&ldo;落地的鳳凰不如雞&rdo;，何況在宮內眾人眼中，原本鹿仙草也只是鳳凰身邊的一隻山雞而已，現在又成了沒有主兒的野雞……人人都想踩一腳。羅紅藥又是才進宮的秀女，將來一旦得寵就是主子，她卻肯對自己這般屈尊降貴。仙草不由止步，向著她還禮道：&ldo;這位姑娘不必多禮，我如今只是個宮女罷了。&rdo;羅紅藥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見她生得如瓷娃娃般，透著可愛，忍不住柔聲說道：&ldo;小鹿姑姑，我們才進宮，什麼都不懂，禮多人不怪便是了。&rdo;仙草笑道：&ldo;姑娘真會說話。&rdo;抬眸細看，卻見羅紅藥身著淡緋色的宮裝，面容秀麗，身形柔弱，氣質楚楚，十分惹人憐。羅紅藥臉上一紅，她本是個訥言之人，但是因為對鹿仙草有一份莫名好感，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多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