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因為天氣不好，這鬼地方又鮮少有人來，冷宮門口的內侍們也躲在值房內扇風。仙草來到宮門口，只叫了兩聲，裡頭就有幾個廢妃聞聲趕了過來。仙草將點心，防蚊的艾草，藥膏，以及幾件衣裳送進去，又從門縫裡往內打量。往常廢后張氏都在屋簷底下坐著的，如今卻不見身影，仙草問道：&ldo;皇后娘娘怎麼樣了？&rdo;一人說道：&ldo;不大好，病了。&rdo;仙草一怔：&ldo;什麼病，病了多久？&rdo;&ldo;不知道。&rdo;裡頭幾個人說話間便蹦跳著走開了。仙草並沒立刻起身，蹲了半天，正要站起來，冷宮中突然有一道影子撲在門上，撞的門嘩啦一聲大響。猝不及防給嚇了一跳，仙草往後跌在地上。隔著門扇，露出廢后張氏半張臉，她狠狠地盯著仙草道：&ldo;賤人，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還我彤兒！&rdo;仙草一時竟爬不起來，只呆呆地看著她。張氏咬牙切齒，衝著她叫道：&ldo;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看看你變成什麼樣子了，主子成了奴才！你這是報應，是報應！哈哈哈……&rdo;仙草竟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慢地爬起身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低著頭往回走去。這會兒天空已經隱隱地有電閃雷鳴，她卻置若罔聞，直到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把她的髮髻、衣衫迅速溼透。轟隆隆的悶雷聲中，耳畔彷彿還有廢后瘋狂的大笑聲。滿臉都是冰冷的雨水，仙草抬手捂著臉，肩頭微微抖動，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正在這時，那瓢潑一般的雨卻突然神奇地停住了。仙草起初還未察覺，眼睛都給雨水跟淚水迷的模糊。直到她懵懵懂懂地抬起頭來，卻偏對上傘下一雙冷峻的眉眼。皇帝不懂自己心中的感覺,明明是想看到這個人倒黴落魄,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心中居然有一點異樣的不忍。望著仙草淋的跟落湯雞一般,皇帝嘴角動了動，終於揚眉冷哼說：&ldo;你到底是怎麼了，是特意在這裡裝可憐？還是因為成了無主之犬,不敢沖人亂吠了？這樣……可真不像是你。&rdo;仙草看著皇帝的眉眼，直到這會兒她才發現皇帝居然這樣高了,竟然……比&ldo;她&rdo;要高出一個頭去。曾幾何時在她眼裡，這明明還是個滿臉傷痕，可憐兮兮,瘦巴巴的小孩子而已。如今大概是世易時移，少年的眉眼已經長開了，像是一塊兒璞玉開始透出了本身的光華。或者是一柄將要出鞘的劍,鋒利的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受傷。她看著撐著傘的少年,突然笑道：&ldo;我只是忽然之間有點矯情而已，皇上怎麼會在這裡？&rdo;皇帝看著她滿是水漬的臉,連那雙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看著竟有幾分楚楚可憐。&ldo;矯情？&rdo;趙踞冷笑起來,只是因為生得太好,長眉修鬢,星眸丹唇，似這樣冷峻的笑容居然也顯出一種奇異的好看：&ldo;朕還以為你是個沒心沒……&rdo;那個&ldo;情&rdo;還未出口，不知為什麼停了下來,趙踞皺皺眉，滿面厭棄地喝道：&ldo;還不把傘接過去，是想讓朕給你撐著不成？&rdo;仙草忙抬手把傘接了過來，她個頭矮，只能儘量舉高了些給趙踞撐著。直到趙踞轉身之時，仙草才又瞧見他身後站著的雪茶。雪茶公公手中也撐著一把油紙傘，夜影裡斜睨著她，似乎想說什麼，瞅一眼趙踞，又沒出聲。趙踞本是要去延壽宮請安，這會兒便重往乾清宮返回。仙草默默地跟著走了一段，見他沒有止步的意思，便大膽道：&ldo;皇上，奴婢要回寶琳宮。&rdo;趙踞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格外清冷：&ldo;你急什麼，伺候羅婕妤比伺候朕還著急？&rdo;仙草道：&ldo;皇上身邊兒有雪茶公公了，奴婢又笨手笨腳的，哪兒能伺候皇上啊。&rdo;直到此刻雪茶才說：&ldo;你還挺懂事。既然知道自己笨，那就別多嘴多舌，皇上叫你幹嘛就幹嘛得了。&rdo;雖然正是夏季，被雨淋透全身仍是不大好受，又給雪茶刺了一嘴，仙草只好專注撐傘，過朗麗門的時候，一陣疾風旋了過來，吹的那油紙傘偏移，大雨唰地落了趙踞滿頭滿臉。雪茶立刻飛奔過來：&ldo;皇上！&rdo;又回頭喝道：&ldo;你是不是故意的！&rdo;仙草苦笑：&ldo;這次真不是故意的。&rdo;趙踞擦了擦臉上冰冷的雨點，很快扼住了關鍵：&ldo;那麼，哪一次是故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