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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踞一愣，側耳回首。外頭伺候的自然是雪茶：&ldo;你……&rdo;雪茶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宮女帶笑說道：&ldo;原來是蔡太師在裡頭跟皇上商議國事？是奴婢昏了頭了，那奴婢待會兒再去送茶就是了。&rdo;雪茶：&ldo;……嗯。&rdo;&ldo;不過，&rdo;宮女將聲音壓低了幾分似的，又道：&ldo;說來怪不得皇上器重太師，太師的確是盡忠為國，這麼晚了還得親自進宮，實在辛苦。前些日子，皇上身邊兒的蘇姐姐說了太師的一句壞話，皇上就忍不得，指著她罵了一頓，說什麼&lso;太師乃是國之股肱，豈容你在這裡詆譭？&rso;竟不由分說把她打發到浣衣局去，之前明明那樣寵愛的，為了太師居然這樣……&rdo;雪茶終於說道：&ldo;那當然，太師跟皇上是什麼關係。皇上當然要維護太師了。&rdo;宮女笑道：&ldo;大傢俬底下都說皇上跟太師實在是一代的明君名臣，一定可以流芳千古呢。&rdo;雪茶道：&ldo;還用你說？皇上恩待太師，太師對皇上自然也是沒得說，這叫&lso;君君臣臣&rso;，你也不懂……行了，你別在這兒嚼舌了，趕緊走吧。&rdo;在那宮女出聲的時候，蔡勉本不以為意，突然聽她說起自己，才回頭看向門外。及至聽宮女說起皇帝如何對待自己，以及那句&ldo;國之股肱，豈容詆譭&rdo;，蔡勉面上神情一動，回頭看向少年皇帝。再聽到&ldo;流芳千古，君君臣臣&rdo;等話，蔡勉眼中流露激動之色，臉上原本有些不遜的神情已經盡數收斂了。殿內一時有些寂靜。還是趙踞先開口道：&ldo;太師的話自然有道理，朕會再好生想想，如果能在年前把禹泰起調回來，那就如此行事不妨。&rdo;蔡勉垂頭，聲音也隨之放的溫和起來：&ldo;臣其實也並不是逼迫皇上，只是怕耽擱了時候，另生事端。既然皇上自有主張，那臣就不再多言了。&rdo;趙踞微笑安撫：&ldo;朕很知道太師的心意，不過是為國為民罷了。&rdo;蔡勉躬身道：&ldo;皇上聖明，臣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do;蔡太師告退出殿，離宮而去。趙踞回到書桌後落座，望著那空蕩蕩的殿門處。卻見人影一晃，是雪茶走了進來。趙踞問道：&ldo;方才在外頭，是怎麼回事？&rdo;雪茶苦笑道：&ldo;皇上恕罪，是那鹿仙草，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突然間就變了一副聲氣兒，說了那些話。其實奴才本想趕她走的，可是越聽，越好像覺著不對味，才……跟她對答了那兩句。&rdo;趙踞一笑：&ldo;你倒也是轉的快。&rdo;雪茶悻悻道：&ldo;奴才算是反應慢的了，竟然不如她……&rdo;原來裡頭的動靜，雪茶自然也聽得清楚。蔡太師那樣不留情面，皇上自然也有些按捺不住。但是如今皇帝才登基多久，當初也多虧了蔡勉輔佐，這會兒是萬不能跟國之重臣撕破臉的，否則誰也不知會有何等變數。可雪茶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法子，正在提心吊膽，卻不妨旁邊的鹿仙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突然出聲。仙草裝作是伺候宮女的聲音，故意大讚蔡勉的種種，誇張地說些皇帝如何厚待的話。蔡勉畢竟還是人臣，雖然滿肚子氣，可從一個奴才口中聽見小皇帝背地裡如此恩待自己，他當然會大為動容，也當然不便在這時候再為難皇帝了。自趙踞聽見外頭那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仙草。起初還不知她又胡鬧什麼，但很快皇帝便明白了，而蔡勉突然間軟化的態度，也證明了仙草所做的確極為高明。不然的話，今晚上趙踞跟蔡勉一定會不歡而散，甚至……猜不到是什麼結局。皇帝無聲一嘆：&ldo;鹿仙草呢？怎麼還不進來。&rdo;雪茶道：&ldo;她剛才已經走了。&rdo;&ldo;什麼時候走的？&rdo;趙踞詫異。雪茶偷偷地瞅了一眼皇帝：&ldo;就是……在說完了那幾句話之後，就走了。&rdo;趙踞震動：仙草出聲破局，卻連等結局的耐心都沒有？她到底是根本不在乎結局是什麼，還是因為早知道蔡勉的態度會改變，所以才大搖大擺放心地去了？趙踞思來想去，一掌拍在桌上。鹿仙草才進寶琳宮，就看見羅紅藥站在門口邊揚首張望，像是等了好久。見到她進門，燈影下羅美人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羅紅藥道：&ldo;你去了這麼久總不回來，我正想著要不要去乾清宮看看呢。&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