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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無所有,只剩下累累負債,每天帶著他們東躲西藏躲避債主;母親也一無所有,甚至還因為長得好看總被這樣或那樣的人覬覦,連追上門的債主都時常用汙言穢語侮辱母親。

有些東西對於別人來說稀鬆平常,對他們而言卻是永遠難以企及的奢望。

也許想要好好地、有尊嚴地活下去真的很難,他們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不該一直怨恨他們。

紀深垂下眼睫,溫順地承受著鄭厲的吻,哪怕唇舌相纏,於他而言也感受不到半分溫存。

既然鄭厲帶他過來是想要他認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別再有愚蠢可笑的喜歡,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他從來沒喜歡過鄭厲,有的只有滿心警惕和保持距離,若是要他裝出深愛著鄭厲的樣子來反而更難。

紀深乖乖跟在鄭厲身邊,逐漸適應了遊輪上的各種玩樂,到龔浪說要玩酒桌遊戲的時候他甚至主動提出要參與。

鄭厲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紀深小聲和他說:“我對酒精不過敏。”

鄭厲挑眉:“哦,那還真是難得。”就紀深那弱雞的身體,鄭厲真怕哪天他連陽光都過敏,再也見不得太陽。

來都來了,紀深想玩鄭厲也不攔著,和紀深一起入座。紀深雖沒上過酒桌,不過他腦子好使,對數字尤其敏感,但凡和數字有關的遊戲聽完規則基本就摸清玩法了,幾輪下來每次都準確地讓龔浪輸到墊底。

龔浪臉色有點不好看。

第一次他還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每回都是他輸,他就是傻子也能感覺出不對來。

他咬牙看向紀深。

紀深往鄭厲身上靠了靠,軟聲和鄭厲說:“龔師兄好像不想玩了。”他人長得好,聲音更好聽,且聲量還不高不低正好讓所有人都聽到。

其他人聽他這麼一說都看向龔浪,只見龔浪臉色其臭,正惡狠狠地瞪著紀深。

狐朋狗友紛紛臨陣倒戈,哈哈直笑:“龔浪你不是這麼玩不起吧?不就輸了幾輪?你不是自稱賭桌小王子嗎,今天怎麼老墊底啊?”

龔浪被其他人一嘲笑,臉上更掛不住了:“誰玩不起了?再來!我們換個玩法!”

紀深也不拒絕,問了新規則就接著和他們往下玩。

鄭厲沒想到紀深居然還挺在行,轉念一想覺得這樣才說得通,要是紀深真有看起來那麼溫順聽話,他也不會著了紀深的道。

鄭厲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紀深的手腕,饒有興味地看著紀深把龔浪逼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換了幾種玩法還是輸得連灌了幾輪酒。

比起平時乖巧順從的模樣,眼前這眉眼之間暗藏鋒芒的紀深更讓鄭厲興致盎然。

看龔浪差不多要喝到不行了,鄭厲開口結束了這場一邊倒的酒桌遊戲,帶著紀深去屬於他們的房間玩了個盡興。

到夜幕降臨,遊輪才重新靠岸。

鄭厲沒管狐朋狗友們玩得高不高興,反正他玩得挺爽。上了岸鄭厲就和其他人分開走,讓司機送他和紀深回去。

鄭厲和紀深一走,狐朋狗友們也各回各家。人是散了,討論群裡卻熱鬧非凡——

-難怪鄭哥栽了,要我我也栽!

-我在鄭哥隔壁房,聽到隔壁的動靜我都萎了,覺得帶去的女伴長得實在不怎麼樣,叫得也不好聽,我都想讓她現場學學人家是怎麼叫的了。

-龔浪你慘了,我估計鄭哥會栽得很深,你居然敢挑釁未來鄭嫂

-龔浪出來聊天啊,你醉了一下午,還沒醒啊?

龔浪酒早醒了,也看到了其他人的召喚,不過他不想冒泡。

這些人一點都不靠譜,說好要一起給紀深一個下馬威,讓他別動不動挑刺、動不動打回他們的計劃不讓鄭厲投資,結果事到臨頭一個兩個都靠不住,媽的,遇到他被紀深逮著灌酒他們還起鬨!

紀深這人也邪門得很,龔浪自認在賭桌上不能說十賭九贏,至少也能贏個六七回,結果明明是酒桌上的助興賭局,他居然一局都贏不了!贏不了就算了,還每回都輸成墊底的那個,罰酒罰到他現在都還有點反胃。

不過紀深場場贏又怎麼樣?到了床上還不是被鄭厲壓著玩。

紀深再有能耐,光憑他處心積慮爬“未來姐夫”的床這一點就足以在鄭厲紮下一根刺,讓鄭厲永遠不會把他當未來伴侶來看待。

再說了,他們愛玩歸愛玩,誰會真把隨便玩玩的人帶回家?更別說紀深還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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