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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重錦以為以禪改了主意,豈料她只是前來致歉,眸光忽黯,沉默了下來。

夏揚端了水進來,以禪不方便在華重錦房中久待,正要轉身離去,目光驀然凝住。

華重錦的枕頭旁,有一幅繡品甚是眼熟。繡品半開半卷,展開部分是繡品的下半幅,露出的乃是石榴紅的裙裾和棲在花上的蝶兒。

怎麼與她丟的那幅仕女撲蝶圖極像,尤其那蝶兒,是一隻鳳尾蝶。

這幅繡品是她繡完百蝶穿花裙後繡的,彼時她才繡了各種蝶兒,特意選了鳳尾蝶繡了幅仕女撲蝶圖,因此記得很清楚。

華重錦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以禪,這會兒見她目光落在自己身畔,黛眉微蹙,似是在疑惑什麼。他側目一看,一顆心忽然劇烈跳了起來。

這是他自以禪那裡偷來的她那幅自繡像,昨夜臨睡前看了兩眼沒顧上收起來。倘若被她發現可就慘了,鬼使神差地做了回賊,眼瞧著要被逮住了。

偏偏以禪這時越看越像,問道:“都督,這幅繡品看上去甚好,我可以瞧瞧嗎?”

華重錦伸手將繡品捲了卷塞到了錦被中:“五姐隨意繡的,不看也罷。”

以禪:“……”

好吧,不讓看也不至於塞到被窩裡吧,難不成怕她去搶?

“我該告辭了,望都督能按時喝藥,早日痊癒。”她施禮告辭。

華重錦目送著她轉過了屏風,一手撫額,揉了揉眉心,只覺心頭苦澀難言。

夏揚送了以禪和羅世傾回來,用巾帕浸了溫水輕輕擦拭他的額頭,見他神色倦怠,說道:“都督,要不要再吃一顆蜜餞?”

華重錦閉了眼沒說話。

夏揚輕輕嘆息,忽然說道:“屬下覺得,謝小姐嘴上不說,心中對都督還是很關心的。她聽說你病了,立刻央求羅世傾帶她過來探病。”

華重錦神色微凝:“你是說,是謝小姐要來的?”

夏揚連連點頭。

華重錦唇角輕揚,睜開眼自桌案上的罐子裡取了一顆蜜餞,放入口中。

一路上,以禪一直在疑惑,越想越覺得就是她丟的那幅繡品。可是,她實在不明白,那幅繡品為何在華重錦手中,莫非是他偷的?

堂堂三州都督,去偷她的繡品?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羅世傾見她自華重錦房裡出來後,一直魂不守舍,問道:“怎麼,華都督的病莫非很嚴重?”

“倒也不是,三哥,你覺得似華重錦那樣的人,會去做賊嗎?”

“賊?”羅世傾好笑地說道,“華都督什麼都不缺,倘若是做賊,只怕竊的也是女子的芳心吧,怎麼,你的心丟了?”

以禪就知道羅世傾嘴裡說不出正經話。

羅世傾見以禪似乎惱了,桃花眼眨了眨問道:“怎麼,真丟了東西?是什麼?”

以禪扭頭不想理他。

羅世傾笑道:“說來聽聽,不說我怎知是不是華重錦偷的?”

“一幅繡品而已。”以禪淡淡說道,“可能是我看錯了。”

“華都督偷你的繡品嗎?”羅世傾好笑地說道,他歪頭想了想,“莫非你那繡品繡了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我只是繡了個仕女撲蝶,只不過……”以禪忽然頓住了。

只不過,她把那女子繡成了自己的模樣。

倘若那幅繡品真是她的,方才……

羅世傾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說道:“我和你說,倘若我瞧中了玉孃的釵環,她若不給我,我也會去偷哦,這也沒什麼啊,不過是想做個信物。”

以禪不再說話,雙頰緋紅,氣惱地跺了跺腳。

這日是刺繡大賽的放榜日。以禪和陸妙真一早乘車到織造局門前去看榜。

大紅榜單上,以禪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寫在榜首第二的位子,陸妙真遺憾地說道:“禪妹,沒想到居然還有比你繡得好的。”

陸妙真也不錯,排在榜上第九位。

以禪倒沒有過多遺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人比她繡得好自然正常。

織造局的僕從引著榜單上的姑娘們去見了方姑姑,屋內還有一人,身著太監服飾,四十多歲的樣子,面白無鬚。

方姑姑引薦道:“這是織造局的掌事任公公。”

姑娘們一道向任公公施禮。

任公公與方姑姑不同,神色和藹,微笑著朝她們點點頭,命人將賞銀髮了下去。他用尖細的嗓音說道:“端寧公主和親在即,承蒙聖上垂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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