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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皇宮新建於前朝皇宮舊址之上,拆舊補新已看不出原本模樣,只保留了三道宮牆,從闕城外的山上望去,好似三枚同心相套的環。
宮中正殿為元明殿,大殿前鋪設光明甬道,晨起百官朝聖時如踏天路之上。只是這殿中卻無“光明”可言,元明殿成狹長的長方形,邁入大殿後要行百步才能行至御前,而這百步的距離既無側窗也無天光,只有明珠照亮,無論日夜都晦暗如夢境,在其中呆的久了,便會忘卻日夜更迭。
於是應群臣要求,宮中內侍便在大殿正中放置了一座巨大的青銅蓮花刻漏,只是群臣未想過,當今聖上心思難測、吝於言辭,每當大殿之上無人言語時,那刻漏滴答作響的聲音便如催命的唸咒聲,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現下便是這番光景。
滴答,滴答。
刻漏的聲音在偌大的元明殿內迴響,和殿外連綿不斷的雨聲交織在一起,朝臣百人立於殿上彷彿泥俑一般,誰也不動彈、誰也不言語。
高階之上端坐著的人也靜默了許久,重重珠簾擋去了他的臉,也令他的視線更加難以捉摸。他像是這古老宮殿中供奉的一座石像,冰冷而令人敬畏。
終於,那道平靜到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帶著點許久未說話的沙啞。
“諸卿何故沉默?可是孤強人所難?”
這何止是強人所難?簡直就是強人所不能!
碧疆之亂已有十數年,新帝繼位以來幾乎從未開口提過收復之事,如今竟一開口便談及三月之期,這不是要人老命麼?
群臣腹誹,面上冷汗滑落,簡直要和那刻漏聲匯在一起。
這當中便只有站的最當前的那三人,還能保持著面上毫無異色。肖準便是其中之一。
“臣請一試。”
又是青懷候啊。群臣微微鬆口氣,隨即又隱隱覺得不對。
果然,座上帝王悠悠開口道:“將軍拳拳之心孤感甚慰,只是京畿安寧還離不了將軍。故此次平白氏亂賊,還需另尋他勇。”
安靜終於被打破,群臣錯愕譁然。三月言碧疆歸順,卻不準大將軍出征?京畿安寧自有六軍鎮守,哪裡用得著肖準這尊大佛,皇帝如此安排到底是何意?
“請陛下三思。”
太尉徐友率先表態,群臣複議。
烜遠王夙徹就站在肖準身側,此時倒是未說話。他身量頗高,看著比武將出身的肖準還要高些,鬚髮已有些斑駁,雙目卻依舊銳利。
“皇叔為何不語?可是有話要說?”
聖上眼神真好使,隔這麼遠還能一眼看到誰開口誰沒開口。
夙徹上前一揖,沉沉開口:“臣以為,或許出兵一戰實非上策。”
徐友這一聽倒是來了精神,不贊同道:“臣不解烜遠王此意。難不成我天成大軍修養多年,還對抗不了他區區一方亂賊?”
烜遠王面不改色:“徐太尉此言差矣,兩方開戰牽涉的絕不只是兩方,若能毫無後顧之憂,又怎會姑息碧疆之事多年?”
烜遠王所說的,便是肖準一直以來的憂慮。
天成王朝還未過百年,除去碧疆之患看似再無外憂,實則多方受困。東有霍州沈氏佔據天險態度曖昧,北有格勒特高原天高地遠鞭長莫及,西南晚城本是最為穩妥的一塊板圖,卻因臨境碧疆的陷落而愈發岌岌可危。
而白氏選擇碧疆作為藏身之處,也是因為其廣漠無邊、地勢複雜,大規模的軍隊入其中未必能討得好處,若無準確情報,搜尋也會成為一大難題,勢必會演化成持久戰的情形,而大軍一旦開拔,闕城後方必定空虛,到時候一點潛在危機都可能引起王朝動盪。
其實這一點,當今聖上又怎會不知。
“皇叔所言極是,但不知有何妙計解此困局啊?”
燙手山芋又丟回烜遠王手中,群臣事不關己,看起熱鬧來。
夙徹還未開口,另一道聲音卻響起。
“臣以為,碧疆亂事非一日之禍患,平亂之事或該從長計議。”
說話的是一名面白帶須的老者,正是那當前站著的第三人,當今丞相柏兆予。
此話算是說出群臣心聲,大殿之上頓時一派”小雞啄米“的景象。
帝王微微傾斜了身子,一手撐額,擺出一副玩味的姿態。
“丞相所言差矣。從雨安之亂到逆賊白氏叛逃至碧疆,總共不過月餘時間,如今孤給了整整三個月,已是寬宥了。”
這話聽著便有幾分耍無賴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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