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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合倒了倒已經空空如也的酒囊,早起後第十七次望向山谷中那條小路的盡頭。
酒癮得不到滿足的睏倦湧上頭來,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要再次將視線移開的時候,一對人影終於穿過晨間泛青的霧氣緩緩而來。
他強撐著眼皮,正要大聲抱怨幾句對方的姍姍來遲,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望見那年輕女子輕輕握著男子的手,一步步穿過那片開著粉白花兒的梨子樹,笑著走入一片晨光之中的樣子。
他們穿著最樸素的衣衫,像是這人世間最平凡不過的一對旅人。
體內多年沉積下來的酒氣在這一刻醞釀發酵著,他不勝醉意、恍惚間想起從前的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伴著親近的人、一遍遍走出這座山、又一步步沿著這條路回家的。
肖南迴望見了坐在柴火垛上發呆的羅合,正要拎起手裡的酒喊他,對方卻突然起身、踉踉蹌蹌地走遠了。
她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追上前去。
落花如雪、繾綣入心。如此良辰美景,她不願意離開身旁的人半步。
原來人在快樂幸福到極致的時候,是會想到死亡的。
只有死亡能夠定格一切,他們不必經歷那些未知的生老病死、苦恨離別,可以永遠留在這片下著花雨的草地上。
一陣穀風飄過,帶來一陣花香。
肖南迴打了個噴嚏,這才發現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她仍拉著他的手不想分開,開始自顧自地找些話題。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光著腳跑出來?”
這話題找的實在是不怎麼樣,然而對方卻認真低下頭去,研究著腳踝上沾著的泥土和草屑。
“起來的匆忙,忘了穿鞋襪。”
她這問題的問得可謂毫無意義,他卻答得一本正經。她一時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故作疑慮。
“你以前不這樣的。我總感覺沒有什麼事能讓你如此著匆忙。”
她沒笑,他卻笑了。只是神色並沒有多少輕鬆和愉悅。
“也不是生來就如此。從前的時候,我也常常行色匆匆。只是後來明白了,原來不論表現的多麼慌張匆忙,那些等不了你的終究不會等你。”
她見過這種神色,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什麼事,原本並不打算探究的疑問,此時卻越發蠢蠢欲動。
“我聽村裡的人說起,這地方曾叫鍾離。那不是你母親的......”
她說到這裡不由得頓住。
先前在去往霍州的馬車上,他便有意隱去了這段。或許她確實不該問起。
然而還沒等她想好如何瞭解這段談話,他卻先開了口。
“她和她的族人確實曾在這裡生活過,只不過這並不是他們本來的家罷了。鍾離這個姓氏出自地名,而我母家本來的姓氏是扈,曾是霍州最大的家族之一。”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靜靜望向她。
“但我體內有另一道血脈的影子,我那時還很年幼,母親對此提及甚少,更不肯說出滅族的真正緣由。但此番你我經歷了這麼多,便是沒有十足把握和證據,也多少能夠猜到一些。”
眼前的人絕不是個真誠的人,但此刻他卻給出了他最真誠的答案。
僕呼那和沈家洞窟裡那些大火和壁畫閃電般在她腦海中劃過,她突然有些難受,不想再如此美好的早晨提起那樣的話題。
他睡了這麼久,她本來該是有訴說不完的心情想要與他分享,如今卻再難開口。
半晌,她只得望著那空空的柴火垛低聲道。
“不說這事了。話說先前我按你說的去冷齋找了那羅合,可他自稱是你的什麼從舅,以長輩的身份壓了我一路,我追問他卻不肯多說,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怕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確實是我母家的人,年輕的時候欠了我母親一個人情,這輩子都還不清。我若開口,他還不敢放肆。”他頓了頓,又笑著看向她,“至於秘密,倒也算不上。你若想知道,我可以一五一十都告訴你。”
方才親過的那張臉如今又笑得春風拂面、桃花醉人,肖南迴卻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當真不是她多想了嗎?兩家互相交底、告知父母家事,那可是戲摺子裡談婚論嫁時才會有的橋段。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穩道。
“也不是那麼想知道......我只是擔心他不大可靠。你若信他,我自然也沒什麼可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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