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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個晝夜的雨,又下了起來。

雨安的天氣就是如此。如今是這樣,十幾年前也是這樣。

十數年的時間,足以讓一株幼苗成長為參天大樹。

鐵甲將軍立於萬頃山林前,身下坐騎不安地踱著步。這是一匹久經沙場的戰馬,它的嗅覺比尋常生靈更加敏銳,總能分辨出在這寂靜之下隱藏的殺機。

將軍輕輕拍了拍黑馬的鬃毛以示安撫。

他也察覺到了正在逼近的敵人,然而不知為何,他卻難以集中精神在這場一觸即發的對戰中,反而有些不同尋常的渙散。

一定是因為腳下的這片土地中滲透著他故人的鮮血,否則他怎會在這昏昏沉沉、夜雨連綿的黑暗中,突然回想起那段曾經陽光普照、不染纖塵的往事?

十五歲那年的他,因為肖氏一族的輝煌過往,無一日不在幻想著戎馬沙場、建功立業的日子,對眼前的其樂融融、歲月靜好全然沒有放在眼裡過。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因殺戮而麻木的人生將是他餘生日日難逃的詛咒,而那個整條昱坤街上最溫馨熱鬧的將軍府則只能在夢裡重溫。

他雞鳴時晨起練槍、天亮後便隨父兄入驍騎營練習騎射,直至太陽落山才能回府,用過晚膳後又要學習兵法治軍之術。母親心疼他,以“興武不可廢文”為由,將他塞進都城王侯子弟唸書的書院,訓練之餘,總要分些時間出來同書院先生混一混。

他行文造句的水準一直不及兄嫂,倒也能夠寫上一二詩句。

但他不喜歡寫詩,總覺得那些風月裡撈出來的辭藻綿軟脆弱,同他想要做的事情南轅北轍。他那時熟識的朋友大都是父親摯友之子,大家的興趣都在摔跤騎射上,閒暇時賽馬遊獵都不盡興,怎可能聚在一起吟詩作賦呢?

盛夏時節,書院裡分外燥熱,枯坐讀書的時辰太過難熬,他有時便會同三兩好友偷偷溜出城去,在城郊清冽的小河旁縱馬戲水。每當這時,他都會央求書院的“內應”幫他應付夫子,反正他白家兄弟二人功課都很好,夫子便是吹鬍子瞪眼氣上一時半刻,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作為答謝,他會獻上闕城時令最鮮美的河鮮給兩位兄長,書院外牆、白府後門成了幾個少年最常接頭的地點,偶有失手大家便輪番“頂罪”,開赴夫子書房挨手板子時的神情一片凜然。

校場塵土,書院午後。桂花載酒,繫馬高樓。

他的少年時光就是那樣的,時時憧憬著不平凡的人生,卻在平凡中安靜流淌。

他要走的路是那條往來軍營與城門之間、校準過的筆直大道,大道兩旁是遮天的綠茵,即便側目也看不見其他風景。他本該在這樣的大道上一直走下去的。

然而他終究還是窺見了不一樣的風景,在那飛速後退的景色中的一點白色。

他記得那是夏末初秋的黃昏,一碧如洗的藍天被夕陽染做金黃,他與夥伴三三兩兩從城外校營打馬歸來,一入城中甲子大街便被奔走圍觀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不知過了多久,一列車隊緩緩從大街盡頭駛來,紅車綠馬、鮮花鋪路。

他從路人口中聽聞,原來是梅家女風光大嫁與烜遠王,是以小半個時辰前、整條甲子街上便都是圍觀的人了。

彼時他少年心性、自視清高,故意不去瞧這熱鬧,只向同袍抱怨走錯了路,平白被水洩不通的人群堵在了道上。

人群中不斷傳來熱切的議論聲和驚呼,十車嫁妝的最後一車上置著一隻巨大的紅漆木箱上。那箱子裡沒有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竟是一棵樹。一棵攢滿花苞,準備盛放的梅樹。

同行的夥伴感嘆:那是梅老將軍送與愛女最貴重的一樣嫁妝,名喚映水重樓,是世間僅存的三株重瓣綠蕊梅樹中的一株。他卻皺著眉看了許久,也沒看出那因為年歲的緣故乾枯猙獰的樹枝有甚珍貴。

然後,他就看到了她。

她穿著簡單樣式的淺色衣裳,烏髮綰做男子髮髻的模樣,側臉在夕陽金燦燦的光下勾勒出一道明媚的輪廓,雖然只有一半的笑與喜悅,卻比他見過的任何美麗的事物都要完整和珍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棵梅樹上,他的目光卻落在那看梅樹的少女身上。

他沒有意識到那一刻自己的心境,只是覺得,從前打心眼裡瞧不上的那些風月詩句,突然在這一刻有了實質般的寄託。

當晚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他們牽著手、眼睛裡瞧著對方一直笑著。

他從沒接觸過那些溫柔,對於溫柔的想象自然也十分貧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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