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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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是此刻的啟唯一的感受。

在他發現那個黑衣人引弓準備放箭的時候，他就釋放了自己的能力，他相信無論是什麼樣的箭矢都不可能穿過他的絕對溫度。可是結果卻跟他的想象大相徑庭，在那支箭命中之後，沒有疼痛，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周圍的一切都突然靜止，而他也不能移動。

他注視著面前的一個石頭，那是他被箭矢命中時所看到的最後一物，現在他已經無法再移開視線，他不得不一直盯著那塊石頭。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他開始茫然，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開始發呆，開始回顧自己的曾經。

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四十分鐘……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五個小時……八個小時……

他開始感到無聊，他開始感到寂寞，他把感覺放在耳朵，希望能聽到哪怕任何風吹草動。他開始期盼，期盼眼前的那塊石頭上能爬出一個小蟲，或者能飄過一點灰塵，可是——沒有。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他將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不斷的複習，他把自己曾經所有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都拿來思索，他也考慮了幾十遍自己的這個處境，可是情況依然照舊——他看著那塊石頭，聽不到一絲聲音。

兩天……三天……十天……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

他早已感到寂寞，他感到活著是如此地枯燥，他依然看著那塊石頭，而那塊石頭不曾有過任何變化。

我還有什麼事情可想？

一年過去了……情況沒有任何變化。

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四年過去了……他還活著，神智卻已經不再清醒，他把過去的記憶一一深刻，然後——混淆，他不能入睡，於是開始迷惘……

十年過去了……

二十年過去了……他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的變化，那是身體在告訴他，你的生命，已經枯竭了，你就要死了……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釋然，終於要死了，終於要結束了……

二十年……他彷彿度過了一個世紀。他沒法閉上眼睛，他依然注視著那塊石頭，只是他突然有了期盼，他彷彿看到了希望，他只需要靜靜地等待。

該結束了……二十年……

.

日本，新宿。

短短兩秒內，營救組的所有人看到啟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然後腐朽，灰化，然後隨風飄散。

“這……是什麼……”阿衰愣了半晌，問道——這個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碎念沒能說出後三個字。

“七宗罪。”初本稚說道。她也和其他一樣被這個神蹟震撼，可是她知道這是什麼，她記得葶燁曾說過，對懶惰者的懲罰是時間。

“七宗罪？”墨艮皺眉，他似乎聽過這個詞，但並不知道這個詞意味著什麼。

“它是衝我來的。”初本稚說道，“我不想死，但你們擋不住。”

“未必。”陳寒說道。

“拜託！你要搞清楚情況！”初本稚吼道，“你們的那個啟受的是時間的懲罰，但那個懲罰本來應該是給我的！你們夢已碎能掌控時間嗎？你們拿什麼跟他們硬撼？！”

“……”陳寒沉默著，他在思索，所有人都在思索。

“至少我們不可能放棄你，否則我們就不是夢已碎。”碎念說道，“辦法總會有，即使真的沒有，你比我們重要。”

初本稚愣住了：“我比你們重要？憑什麼？”

“因為你是團長親口說要保護的啊，我們可都沒有這個資格。”昨夜長風說道。

“所以不如好好考慮，說不定我們都能活下來。”碎玉說道。

初本稚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留了一句：“反正你們死多少人都跟我無關！”

碎念苦笑，他們都想活下去，但不會把這個想法放在其他人的生命之上，也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夢已碎。

“碎念，你的領域能抵抗這種時間的侵蝕嗎？”陳寒問道。

“不能，而且時間會消耗我的能量，我現在的能量已經無法再保持多長時間的領域了。”碎念回答。

“我也一樣，能量不夠，否則我可以直接把所有人傳送回去。”陳寒說道。

其他人也都沒有說話，他們有心，可是無力。

但是這是一個黑衣人落在了他們的面前，那是一個清秀的男人，臉上是歉意的表情。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