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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鶴兮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道:“我確實有興趣,便了解了下這段歷史。”
他垂下眼睛,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民國高仿瓷的輝煌,並不是那麼容易重現的,也不是收購一家昔日窯房便能輕易做到的。”
初挽笑嘆:“刀先生對這段資料的蒐集看來是用了心思——”
這件事,越發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上輩子,她對刀鶴兮開始時候非常提防,加上刀鶴兮性格怪異,其實兩個人真正能坐下來和平相處,坐下來聊聊天,那都是認識十年八年時候了。
不過那時候,大家年紀大一些,做事也都越發老道起來,誰也不會輕易開口碰觸彼此的界限,當然不會隨便談起一些過往。
這輩子,她仗著對刀鶴兮還算有些瞭解,或者說,仗著後來刀鶴兮也曾教過她賭石,陪著她逛夜攤的那點交情,做事比上輩子要放得開,也更豁得出去。
或者心裡多少有些底氣,知道他看似冷淡古怪,其實本質上人還不錯。
沒曾想,也就這麼無意中從他口中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
比如,他對民國高仿瓷的這些瞭解,更加印證了,那個一手把他教出來的長輩,必然是出自琉璃廠。
要知道他所說的這三件事,都是當時琉璃廠內部的不宣之秘,沒有人會整理成冊,更沒有人去點透,絕對不是他想知道就輕鬆能知道的。
只能說他夠聰明,但他卻未必足夠
瞭解昔年的琉璃廠。
她這麼看著眼前的刀鶴兮,終於慢條斯理地道:“不過刀先生,只知其一,怕是不知其二。”
刀鶴兮微掀起眼,沒什麼表情。
初挽笑著道:“當年,劉勉之為了高仿瓷器,請的可不是什麼琉璃廠大行家,而是一位後掛彩大師。”
刀鶴兮:“哦,是誰?”
初挽:“我家中長輩的親傳弟子,後掛彩藝人王永清。”
刀鶴兮眸光緩緩地落在初挽臉上:“所以?”
初挽便從旁邊的書包中拎出來兩件瓷器,都是用棉布細細包裹的,她開啟第一件,給刀鶴兮看。
刀鶴兮拿過來,仔細看過。
這是一件雍正官窯鬥彩五寸盤,盤子外面是鬥彩花卉,裡面卻是五朵粉彩花卉,兩種花卉相得益彰,實在是別緻生動。
初挽:“這是王永清的作品。”
她淡淡地道:“我未必有他的手藝,但是高仿瓷的不宣之秘,在我心裡。我朋友手藝未必就輸了王永清,這些都可以談。”
易九爺當年也是曾經跟了老太爺學過的,他和王永清是至交好友,他手底下的高仿瓷自然不差,而易鐵生學了這個手藝,也能做起來。
她想做的,是精品,定製精品,不需要走量,每一件絕世稀品只需要那麼十幾件仿品,做到極致,限量發售。
比如上了億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瓷,如果能仿到以假亂真,哪怕說明了是高仿,別人花十萬八萬買到,放在家裡品鑑,那也值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億拍到鬼谷子下山,但是又好這一口,願意花十萬八萬買個高仿擺家裡看看的,多得是。
刀鶴兮看著那瓷器,看了很久:“這個確實功夫很到家。”
初挽又拿出來易鐵生一件粉彩蕙草蘭花六面鑲器薄胎,這是前幾天易鐵生才寄過來的,她拿給刀鶴兮看:“這件呢,你覺得如何?”
刀鶴兮翻過來看了看,下面是國營雕塑陶瓷廠的底款,知道這是景德鎮前些年造的。
他仔細看了一番,才道:“這個胎體細膩柔潤,上面的繪畫藝術水平也很高了。”
初挽笑道:“是,稍加改造,未必不能做出我們要求的,像這種活,自然是好活,師傅都是幾十年功底的老師傅,只不過早些年國內那情況,陶瓷廠也就生產老百姓的日常所用,這種陽春白雪花心思的,也是聽上面指令做,要出口換外匯,便是上面的圖案繪畫,師傅能發揮得也有限。現在改革開放了,但是一切又向經濟看齊了,還是容不下高仿瓷,以至於連窯房都要被拆了。”
其實這也是為什麼王永清會淪落到窮困潦倒,他所精通的,在這個世道,就沒什麼市場,他也沒趕上好時候。
刀鶴兮看了半晌,終於道:“你需要我做什麼,你又能做什麼?”
初挽笑道:“這樣也好。”
當下也就詳細談起來,初挽負責國內生產,刀鶴兮負責歐美市場。
她笑道:“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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