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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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凝視著那張被他用自己的鱗片親手編織的面具覆蓋著的絕美面孔，彷彿置身在久遠舊日的某個夜晚。

&esp;&esp;年幼的他遍體鱗傷地遠遠躲在那座神廟外的海面下，窺視著裡邊的情景。那優美耀眼的身影抱著藍尾金髮的幼小人魚，吟唱著安眠的歌謠。刻託的歌聲很好聽，是整個星國裡最美妙的，他只在舉行祭典時聽見過，從未和他尊貴的同巢兄弟一樣有幸獨享。

&esp;&esp;他偷偷游過去，也就是在那個時刻，意外地聽到了那個困縛糾纏他一生的秘密。

&esp;&esp;他這樣一個天生畸形的廢物……竟然是海王星大祭司刻託——這個星國高高在上的維序者，那最美麗也最強大的存在偷偷遺棄掉的後裔。

&esp;&esp;他親耳聽見了那兩個人魚祭司談論的隱秘……大祭司刻託在他誕生之初就將他塞進了另一個母巢，儘管那是屬於刻託的同巢兄弟——海王星星王伊西斯的後裔的母巢，但那裡對於一個畸形兒而言沒有絲毫溫情可言，是最為殘酷黑暗的地方。

&esp;&esp;他就這麼遺棄了他，這星國裡最公正的維序者，把他這個血脈相連的後裔遺棄了，不曾承擔作為孢父的責任，不曾施捨他絲毫愛意，就這麼保守著秘密，冷眼旁觀著他在弱肉強食的殘酷競爭中獨自掙扎求生。

&esp;&esp;時隔無數個星年之後，那天晚上的記憶仍然清晰無比。他還記得刻託將戀戀不捨地想要留下來睡的墨洛耳送出神廟，然後獨自坐在水邊逗弄水母的樣子。

&esp;&esp;他看上去那麼溫柔，令孤獨無助的他心生奢望。

&esp;&esp;他還記得年幼的他朝刻託小心翼翼地游過去，游到他那環繞著一圈光環的尾鰭邊。被他的動靜驚動，刻託抬起頭來，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刻託就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存在，被嚇到了，以至於他把頭伸到他的蹼爪下可憐兮兮的求撫摸時，刻託都嚇得僵住了一瞬，似乎對他的接近恐懼至極，甚至是慌張失措的。

&esp;&esp;下一刻，他就被那帶著光環的魚尾狠狠掀了開來。他還記得自己被高高掀到空中，又重重砸進水裡。

&esp;&esp;渾身疼得就想碎裂一樣，他的心也彷彿被砸成了碎片，可刻託卻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背過了身：“亞蒙，他怎麼會在這兒？把他趕走！”

&esp;&esp;那動聽的聲音是顫抖的，就彷彿嫌惡他到了極點。

&esp;&esp;這段記憶就像刻進了他的骨髓裡，一生都忘不掉。即便他後來在長大的過程中與刻託產生了那樣多的交集，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令他從最初對他的刻骨深恨裡一點點畸生出濃烈的愛慾，他也忘不掉……

&esp;&esp;那個，他 妖嬈之花

&esp;&esp;垂眸望著躺在醫療艙裡，雙眼蒙著繃帶的男人，氯川伸出手，猩紅的指甲輕輕刮過男人的左眼。他的眼球都被人魚的尾鰭割傷了，他親自為他動了整整六個小時手術，才保下了他的這隻眼睛。

&esp;&esp;似乎感受到他的觸碰，青年軍官乾裂的薄唇顫抖了一下，發出嘶啞得近乎非人的聲音：“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