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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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梅杜沙逼著自己的挪開視線，卻不禁注意到了跟隨在他身側的男孩。那男孩很白，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穿著與其他侍從無異的黑色燕尾服，但裡邊卻沒有穿裡襯，領口開得很低，纖長的脖子上扣著一枚雕花鏤空的金環，裸露的鎖骨附近好幾枚曖昧的紅痕清晰可見，吸引了眾人的視線。似乎因為羞怯，他低著頭，柔順的淺香檳色髮絲蓋住了面孔，只能看見尖下巴與線條誘惑的薄唇，可以想見，是個稀有的美人。

&esp;&esp;“看來，公爵大人仍然很寵愛您獻給他的禮物。”

&esp;&esp;聽見身旁的低笑，氯川彎起唇角：“那可是我從小調教大的小天使，當然能物盡其用。”

&esp;&esp;“噹啷”一聲，餐桌上傳來銀器掉落在餐盤裡的響聲。梅杜沙循聲看去，見本來言笑晏晏的弗克茲面色晦暗的站起身來，朝尼厄一欠身，低聲道：“抱歉，我不太舒服，去趟盥洗室，諸位盡興。”

&esp;&esp;“我也想去趟盥洗室。”梅杜沙說完，還未起身，就被一隻手按住了膝蓋。

&esp;&esp;尼伽低聲近乎耳語：“我得提醒你，你不想引起我父親過多注意的話，就安分點。這份請柬，並不是我做的主。”

&esp;&esp;“尼伽，這一回，你表現得很不錯。”一個陰鬱低沉的聲音此時傳來，“不愧是我的兒子。還有你的這位得力干將，我很是欣賞。”

&esp;&esp;“我就說吧，有好戲看了。”麥卡倫咬著氯川耳朵低笑。

&esp;&esp;尼伽吸了口氣，笑了起來：“父親大人謬讚了，我有如今的成就，都是多虧了您的栽培。”

&esp;&esp;梅杜沙舉起杯子：“多謝公爵大人的賞識，能為少將為您的古斯塔夫家族效勞，是我畢生之幸。cheers！為公爵，為少將，為古斯塔夫家族，為帝國！”

&esp;&esp;宴桌上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觥籌交錯，氣氛頓時愉悅起來。

&esp;&esp;“聰明的美人，一下子就把自己從帝黨變回公爵黨了。”麥卡倫與氯川碰了碰杯子，氯川低笑：“所以我說，他不是你能駕馭的人。”

&esp;&esp;“我聽說，法爾曼侯爵想收你做養子，但你拒絕了，似乎是有更大的抱負。”尼厄舉起杯子，身旁少年立刻從手中銀壺裡倒入濃稠鮮紅的酒液，他啜了一口，“有興趣進入帝國議會做我的秘書嗎？”

&esp;&esp;宴桌上又是一靜，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梅杜沙。

&esp;&esp;尼伽舔了一下上顎。

&esp;&esp;他並不指望他這個一向自私冷血的父親會給自己留什麼尊嚴或考慮他的感受，但也沒想到他能無恥到當眾和自己搶人，手中的酒杯幾乎要捏碎，他才硬生生扯起唇角：“父親大人，我的艦隊裡，不能沒有梅杜沙大尉，否則醫療兵會變成一盤散沙，您一定不希望，我的艦隊再也不能重現今日的輝煌，令您的財庫日漸空虛吧？”

&esp;&esp;尼厄慢條斯理的嚥下酒液，嘴唇被染得血紅：“我可以安排一個新的醫療兵領袖給你，帝國醫學院裡不乏頂尖的醫療人才，你說對嗎，氯川院長？”

&esp;&esp;尼伽眉頭深鎖，看向對面黑紗帽簷下彎起的紅唇，對面幽黑的眼眸挑釁意味地盯著他，他甚至感到他的高跟鞋在桌下不知有意無意地撩了一下他的腳踝。

&esp;&esp;帝國醫學院一向在權鬥中保持中立，但氯川這老狐狸私底下卻是左右通吃，誰給他足夠的好處，他就跟做交易。而氯川開的價碼，他的父親一定能付得起，可他就不一定了。

&esp;&esp;見氯川不置可否，他心底漸沉，再看梅杜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垂眸吃著葡萄，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會落到誰的手裡。

&esp;&esp;他轉眸盯著尼厄。無論是他喜歡珍惜的東西，還是依戀的人，父親一向不允許他保留，以令他時刻保持軍人的“鋼鐵意志”為理由。

&esp;&esp;今天，也同樣如此。

&esp;&esp;他齒關發冷，破釜沉舟地一字一句道：“如果您執意這麼做，我只能選擇退役，放棄這少將的軍銜，放棄這隻艦隊。您找其他人來帶領艦隊吧，反正，您還有一個體貼聽話的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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